老狐狸,又生生嚥了下去,“老大人。”
孟國公又要扇他,一巴掌打在了後腦勺,“你怎麼有臉說年紀小,殿中比你小比你有出息的有多少!你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軍功等身了,你再看看陛下,今年才十八!”
孟淳趁著被打的間隙看過去,皇帝似乎正在和謝明月說傷口的事情,亂軍都打到門口了他居然關注的還是謝明月的傷,孟淳一時不知道是該感嘆這位陛下冷靜非常,還是太不務正業。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孟淳心中恐懼微微褪去,甚至有些昏昏欲睡,門外忽傳來一陣響動。
瞬間,目光凝在了那扇門上。
李成綺示意開啟。
他甚至連拆人問一聲都不問,彷彿篤定了外面的人是誰。
勝券在握。
兩侍衛走過去開門。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膽子小的面色已然蒼白。
若非他身後還跟著沒把自己弄得跟從血裡撈出來一樣的謝澈,很多人大概會把他當成厲鬼。
一身橙紅色衣袍已成了豔紅的章逐藪快步進來,雙手奉上兵符,道:“陛下,臣不辱命。”
李成綺起身,道:“好。”
他看向謝澈,少年人猶在喘息,彷彿累極了,眼睛卻亮。
“有卿等如此,江山方能永固。”
眾臣叩拜,聲音震耳欲聾,“陛下萬年!”
這場驚心動魄的筵席至夜半方散。
建安道內燃了大批香木驅散臭味,草木灰和屍骨碎渣一併被掃走。
眾臣走進建安道,天近破曉,隱隱有雞鳴山中。
石壁上猶有餘溫。
……
行宮內。
李成綺事先吩咐過,殿中高燭一律不必點燃。
故殿中只寥寥數根蠟燭燃著,光線黑暗。
案上一壺酒,一小巧酒杯。
先前謝明月說靖爾陽一定不會殺他,李成綺也做此想法,卻很好奇靖爾陽買通宮人換酒的用意,所以命太醫來看這壺酒究竟加了什麼東西。
宮人已被屏退。
操勞到了半夜的皇帝卻沒有早早歇息,而是隨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飲盡。
夜半飲酒,明日醒來定然頭疼,何況李成綺酒量不好,謝明月半跪在李成綺面前正要開口勸阻幾句,皇帝便看穿了他的用意,不耐煩地仰頭湊過去堵住了謝明月的唇。
溼潤冰涼的觸感湧來,謝明月下意識張口,將李成綺渡到他口中的東西嚥了下去。
是酒?
甜,烈,幾乎不像是酒液,淌入喉嚨中彷彿燒起了一把火。
謝明月熟識藥理,瞬間就嚐出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李成綺與他親密無間地貼著,自然看得清,謝侯驟然睜大的眼睛。
李成綺還從來沒見他驚訝成這樣過,戲謔地挑了挑眉。
二人放開,李成綺又倒了一杯,這次沒有渡給謝明月,盡數自己飲了。
謝明月頃刻間明白了李成綺的用意,謝明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陛下可知道這是什麼?”他的聲音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沙啞。
李成綺答非所問,笑眯眯地回應他,“孤問過太醫,無毒。”
“只是無毒?”
謝明月居高臨下,陰影幾乎將李成綺覆蓋在其中。
皇帝彎眼一笑,那種熾熱燒得他眼角都發紅,“孤大約知道這酒是拿來做什麼的。”
知道,便怒。
靖爾陽當真是不想活了,敢把這樣的東西用在他身上。
靖爾陽隨時都能死,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李成綺去做。
皇帝手指劃過謝明月被繃帶紮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