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子師行之,不足一年便被折辱自盡,屍首還是在文帝登基後歸還的,作為登基賀禮,骨殖和師焉的賀書一道送來。
若非李昭死的太早,周魏之戰等不到現在。
檄文痛斥魏行無道之事,並且講明瞭這是私怨。
既然是私怨,無關公義,何需他國出兵。
這時候出兵,反而陷自己於不義之地。
這封檄文,就表明了周主的態度。
他不在意先前哪國曾與魏聯合,往事一筆勾銷。
只要不再摻和周魏國戰便可。
宓景朝深深地撥出一口氣,大笑道;“好的很!”
這位新君,當真有文帝遺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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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軍踞險要之地, 尚有一戰之力,若陛下下旨, 則臣等必不憚生死, 以身許……”
“別唸了!”
讀信的臣屬縮瑟了下,立刻閉上了嘴。
師焉臉漲得通紅,吼道:“叫馮元明立刻回朝!眼下國中空乏,晉分身乏術, 倘若梁與周沆瀣一氣, 欲威脅我朝當如何?他馮元明領軍在外遲遲不歸, 是要造反嗎!”
書房中, 有臣子低聲道:“陛下,馮將軍忠心耿耿, 天地可證。”
一雙渾濁的眼睛望過去,這雙眼睛早無年輕時的銳利,剩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瘋狂與痛恨, 他獰笑道:“你拿什麼給馮元明作保?拿你的身家性命嗎?”
那人頓時白了一張臉,頻頻叩首道:“臣不敢。”
書房一片死寂。
彷彿有人正在悄悄地看著他, 待他抬頭, 那如影隨形的黏膩視線又消失了。
明明書房溫暖如春, 師焉卻無端打了個寒顫。
他已經老了,酒色丹藥交攻加快了他的衰弱, 當年能策馬揚鞭征戰沙場的一方雄主,竟慢慢成了這個癲狂樣子。
書房中不少人都是老臣,如今見到師焉花白頭髮下那雙理智全無的眼睛, 心中唯有嘆息二字。
卻什麼都不敢說。
畢竟上一次, 勸諫師焉的人的腦袋, 還懸在正陽門。
幸而已經入冬, 不然夏日一人頭高懸,氣味難聞,蛆蟲遍佈,他們實在無法想象那個場景。
“去,把雞鳴寺的法師請來。”師焉沉聲道。
“陛下是說,請雞鳴寺的法師?”宮人以為自己聽錯了,戰戰兢兢地問了一遍。
一方硯臺攜帶著風聲飛了過去,咣地砸在了問話宮人的額角,砸的人一個踉蹌,鮮血登時滲出。
師焉面色青白交織,“去!”
那宮人捂著額角,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至晚上,師焉終於將眾臣放回。
書房重歸一片安靜。
師焉喘著氣,然後察覺到什麼似的,猛地回頭。
什麼都沒有。
他心卻沒有就此放下,他慢慢轉過頭,在聽到聲響之前,又一次豁然扭頭。
風聲而已。
沒有他想象中來找他索命的怨鬼冤魂。
師焉扶住了桌案,豆大的汗珠順著遍佈溝壑的臉淌了下來。
師焉在未登基前就在外領兵,他總能夢見屍山屍海,從前滿不在意,甚至能呵斥夢中的惡鬼,嘲笑著他們,活著的時候不能反抗,死了,又能耐他何?
然而,他慢慢地老了。
他昔年受過的舊傷開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