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知道自己頭髮亂,但應該還沒亂到讓謝明月看不下去的地步吧。
“先生?”他惴惴開口。
“臣都會處理好的。”謝明月回答。
得他允諾,李成綺頓時放心。
而後一路無言。
李成綺目光放空地靠著車壁。
宮門雖早就關了,但既是謝府車馬,又有誰人敢阻攔?
原本死魚一般懶洋洋靠著的少年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地重重嘆了口氣。
外臣無詔不得入宮,縱然早有先帝旨意,然先帝畢竟已是先帝,況且小皇帝年幼。
而今宮中不過是孤兒寡母罷了,外臣更該避嫌,他可惜謝明月多年寬和謹慎恩威並施攢下的好名聲。
想了想忽地頓住。
自謝明月一日殺了三個儲君以來,還有什麼好名聲。
安靜看書的謝明月瞥了眼小皇帝。
李成綺朝他訕然一笑。
謝明月便繼續低頭看書。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馬停下,昏昏欲睡的李成綺睜開眼。
謝明月替他掀開車簾,映入眼中的不遠處巍峨宮室竟是長樂宮。
在內宮中乘車行路而連一阻攔查驗者都無,李成綺在心中讚歎,當年崔愬入宮,待遇也不過如此了。
一直在長樂宮外焦急等候的青靄看清和謝明月同在車內的貌美女子的臉,心中震驚非常,跪地道:“陛下。”
李成綺摸了摸自己的臉,青靄能在一瞬息反應面前的人是他實在不易,擺擺手道:“起來罷,孤要沐浴,你差人去準備。”
青靄忙起身去準備。
李成綺對謝明月歉然道:“孤這身打扮回不得正殿,改日再陪謝相喝茶。”
謝明月看起來沒有計較的打算,道:“陛下隨意,不必顧忌臣。”
不多時,青靄快步到馬車前,道:“陛下,都備好了。”
李成綺朝謝明月頷首,欲下車。
不想謝明月竟先他一步下車,朝他伸出手來。
李成綺考慮了一下自己身上穿著的這件繁雜長裙,握住了謝明月遞來的手。
本要扶李成綺的下車的青靄無聲退到一旁。
庭院空無一人,顯然有人授意過。
李成綺去沐浴之前再三讓謝明月自便。
雖然他知道,不管他有沒有說這句話,謝明月在宮中也不會拘束。
待關上門,李成綺背倚房門,長長舒了口氣。
明日的事絕不會少,李成綺按了按太陽穴,直起腰身,更衣入水。
珠翠委地,在黑青石磚上熠熠生輝。
李成綺將小半張臉都浸泡在水中,鼻尖距水不足一指寬。
熱氣騰騰撲面,李成綺甚至能感覺到塗在他臉上還未卸乾淨的殘妝脂膏似乎在慢慢向下流淌。
他伸手蹭了一下,蹭得手指膩滑,卻沒從臉上抹下來什麼東西。
“卻嫌脂粉汙顏色。”他自語,回過神來更覺自己愈發荒唐,若李昭看了他如今行止,極可能將他吊到宗廟抽鞭子,他似乎覺得好笑,唇角不由得翹起,他笑容停留不足一刻,卻聽門嘎吱一聲被開啟。
“誰?”
作者有話說:
新文預收《本君只想被刀》
白晝遊是個修為高強的魔君,千年未嘗敗績,悠悠歲月實在無聊,他放任了仙門唯一可能做他對手的明霽色成長,並且最後被明霽色一劍貫穿了胸膛。
可惜明霽色少遭師門中人暗害,根基不穩,這一戰,亦使他身死道消。
白晝遊再醒來竟是千年之前,而此時的天道第一人明霽色,還羸弱得拿不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