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潤被打到骨裂的時候,喻澤沒有幫忙;喻潤出國,喻澤沒有去送;喻澤心裡一直知道自己的爸爸家暴,卻因為膽小站在了父母這一邊。
所以她愧疚,因為愧疚,對著喻潤更加的口無遮攔惡語相向,就好像這樣梗直了了脖子說話,就可以遮蓋自己的那些懦弱。
喻澤,一直如此暴躁,是因為知道喻傑濤長期家暴。
喻潤,一定不止一次被家暴過,就像今天紀堅哲開玩笑的時候說的那樣,打他上癮。
她一直相信喻澤之前說的所謂吃了藥看了醫生已經好轉的話,因為那時候真的和喻潤不熟,而喻傑濤看起來威嚴正義,很難和家暴聯絡在一起。
所以難怪,喻潤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叫過喻傑濤爸爸,一次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這個砸的異常精準的杯子,和喻澤終於忍不住說出來的骨裂事件,她可能還會一直相信喻傑濤已經好了的話。
喻潤一開始回國只是為了她,並不想和喻家再有牽扯,他去看喻傑濤,也是為了她。
為了能關係好一點,讓她不要難做。
她又看了喻潤一眼,覺得自己就快要和喻澤一樣暴躁了,這人承受了太多,卻仍然惦記著她的立場,她在那樣的時間點放棄過他,他卻仍然愛她,等了她七年。
就像現在這樣,坐在沙發上,手習慣性的做出抽菸的手勢,卻在看到她在看他的時候,對著她眨眨眼笑得陰霾盡消。
她的男人就是個傻子。
孔安槐咬著嘴唇忿忿,從包裡掏出幾顆牛軋糖,皺著眉頭走進辦公室,塞到喻潤手裡,又皺著眉頭想出去。
她知道他們在聊什麼,能讓喻潤露出這種表情的除了喻家沒有其他事,但是喻潤不想讓她知道,她就只能裝作不知道。
她的男人不但是個傻子,還是個特別有自尊心的傻子。
“剛才在給誰打電話?表情怎麼變這樣了?”喻潤拉住孔安槐的手,順勢把她拽回沙發。
就看她一個人一邊打電話一邊摳玻璃,表情越來越凝重,弄得他在這邊心不在焉。
“你媽打電話過來教訓你了?”這是他最擔心的事,雖然孔安槐說她父母很好說話,但是他始終心虛,就算沒有喻家的事,他也想不出她父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理由。
他只是個帶傷的退役運動員,孔安槐的世界,其實可以更大。
孔安槐搖頭,嘆氣,剝了一顆糖當著喻潤的面自己塞到嘴裡,嚼了兩下,起身,看了一眼紀堅哲,頭都不回的往外走。
“……”喻潤被孔安槐難得的冷暴力震住了,傻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應。
“……她應該是想知道我們在聊什麼。”紀堅哲被孔安槐那一眼瞄得冷汗直冒,那種你們說什麼我都知道,裝什麼裝的潛臺詞實在太明顯。
“其實應該跟她說,這事你瞞不住她的,對方一開始就是先拿民宿開的刀,接著又炒你和她之間的緋聞,這事,她也是靶子。”紀堅哲點了一根菸,“你自尊心太強,孔安槐又不是傻白甜,沒必要護成這樣。”
喻潤沉默,他手裡還握著孔安槐遞給他的糖,估計是看他煙癮犯了用來哄他的。
他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自己犯煙癮的,每次給糖的時機都很準。
他當然知道孔安槐不是傻白甜,喻澤這麼衝動的個效能在創業路上走那麼穩,完全是因為有孔安槐一路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