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一時間沉默下來,她心中念頭急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從老主教的講述中嗅出了一絲違和,一絲.....半世紀以來都無人察覺的不對勁。
也就是說,當年潛淵計劃雖然鬧得人心惶惶,但實際上所有的異常事件都只集中在試驗場內,城邦內其實是如常運轉的——雖然大家的心理壓力很大,城市運轉也因女王的極端政令出現困難,而且不斷有人彙報異常事件,但從超凡力量的角度分析,來自深海的‘汙染其實從未漫出當年的封鎖線?
....最起碼在我記憶中是這樣,老主教輕輕點了點頭,但緊接著話鋒一轉,當然,即便如此,我也不是在為當年的寒霜女王辯解什麼,哪怕城邦真的一切正常,她的潛淵計劃也已經把寒霜的經濟和每個人的神經繃到了臨界點上,哪怕潛淵計劃真的始終在她的掌控內從未失控,那場叛..起義,也註定是會發生的。
阿加莎卻彷彿沒有注意老主教最後在說些什麼,她只是默默思索了一會,便搖了搖頭:還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吧,伊凡主教,關於目前城內的情況,以及我手中這封舉報信,我想知道你有什麼看法。
你在城內發現了湮滅教徒的痕跡,並且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在背後推動,這其實是好事,超凡汙染髮生的時候最可怕的不是發現了敵人,而是沒有發現敵人。
伊凡主教慢慢說著,又揚了揚手中的信函。
你帶來的這封舉報信中也提到了這一點—-懷疑寒霜城內的湮滅教徒透過某種秘教儀式溝通了深海的力量,導致深海汙染直接外溢至城邦,所以我們應該想辦法找到那些邪教徒舉行儀式的地方。
阿加莎注視著老主教那隻露在繃帶外的眼睛:你認為....寫這封舉報信的那位‘訪客,,是可以信賴的?
至少舉報信中所提到的每一件事,現在都有證據表明是真的,哪怕暫時無法證實的部分,從邏輯上也是成立的,伊凡主教點了點頭,當然,我無法斷言寫信的那位存在是否可以信賴—-上位超凡的喜怒和看待塵世的視角與凡人不同,所以我們永遠不能以人類的情感邏輯和他們相處。
我只能說,當其暫時表現出中立或友善的時候,我們可以與他們合作甚至主動配合,但當他們突然覺得這很無聊,準備翻臉的時候,我們也不必有疑惑和驚訝,需知這世界上唯一真正可以信賴、可以效忠的上位超凡,便唯有四神,其他一切,都既非敵人也非盟友。
老主教的話語中蘊含著大半個世紀的智慧,縱使身份相等,阿加莎也帶著敬意微微低下了頭。
下次那位訪客再出現的時候,我會嘗試與其主動接觸,看看他當前的態度。
這樣最好。伊凡主教點頭說道。
阿加莎想了想,又看向目前正在老主教手中的那封信函。
那麼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難解謎題了。
隨著她的目光,伊凡主教的視線也落在了那舉報信的最後部分。
整封信的內容都好理解,但唯有那最後一部分,不管是最初接信的墓園看守,還是現在的阿加莎和伊凡主教,都難以參透其中深意。
兩位在城邦中代表教會最高意志的代言人湊到了一起,繃帶下面露出的三隻眼睛緊緊盯著信函末尾。
那位不可名狀的神秘訪客在的密信中留下了一個謎題。
.…...這串數字到底是什麼意思?伊凡主教遲疑著問道。
阿加莎慢慢搖頭:我也看不明白。
.....或許可以找占卜者推演一番,或者請數理領域和
神秘學領域的專家來共同演算——它可能是一個指向城邦未來的秘數。
有道理。
上城區邊緣,緊挨著壁爐大街的橡木街44號,鄧肯站在二樓走廊盡頭的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