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又停住了,不知道霍心雲是等楚攬茝吹完《鷓鴣飛》還是有什麼沒做完。直到簫聲結束,霍心雲邁步要往外走,龍郗不顧雨勢一個箭步就湊到她身前,濺起的積水又在霍心雲裙襬上溼了一片,霍心雲後退了一步,保護自己的衣服不會被湊過來的楚攬茝和傅倫再次傷害。
“有結果了。”霍心雲低著頭說,“致命傷在心口,被利器刺穿,看傷口像一種奇怪的劍,劍身較寬……紅蓮手腳有束縛過的痕跡,身上到處都有淤青……還有身上有四十七處不致命但很深的刀傷。”
侯聖驍心裡咯噔一下,想到四十七處刀傷能比凌遲酷刑,卻沒意識到關鍵問題。
“還有呢?”龍郗的手攥緊拳。
“兇手修為明顯比紅蓮高了很多……紅蓮沒有反抗機會。她全身衣物都被撕碎了,全身都是抓痕咬痕,還有……”霍心雲欲言又止,搖了搖頭道:“兇手是來採花的,我就不說了。”
龍郗憤怒快壓制不住了,還是忍下來詢問侯聖驍:“侯門主,依你看兇手會是誰?”
侯聖驍又想說不是自己驗屍哪能知道又不敢說,還不知道怎樣回答他,乾脆什麼也不說。
“我想我能回答一下,”霍心雲道,“在給聖驍療傷時,有一種傷和紅蓮身上的傷很是相似,那種傷像是咬傷,只不過不像是人的咬傷,那時聖驍與冥道空交手受的傷,因為冥道空的牙齒酷似蝙蝠。”
“蝙蝠……”龍郗抬起頭目光空洞,“那天把你們逼入絕境的那個人吧?他叫冥道空?”
“冥道空採花作惡是出了名的,這裡離上次遭遇的山頭不遠,況且你們就我還跟他結下了樑子,這樣說是他的可能性最大。”侯聖驍說得儘量沒有情緒。
龍郗全身肌肉都鬆弛下來:“好,傅倫、楚攬茝,我們走。”
“現在?”侯聖驍吃了一驚。
“尋仇還需要挑時間嗎?”龍郗好像變了一個人,已經看不出他以往的陰柔之氣。
“冥道空並非善類,貿然行動怕是會吃虧。龍叔叔對我有救命之恩,若不嫌棄,侯某願助一臂之力。”
“不需要,這是我們的私仇。”楚攬茝說,他已經把紅蓮的簫與自己的笛子裝在一起背在肩上。
“走!”龍郗走進領雨幕,任自己全身瞬間淋溼,“為了我們的摯友!”
三人在屋簷間閃轉騰挪頃刻就失去了蹤影,霍心雲探足往前走,侯聖驍連忙舉傘過去幫她擋雨,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撫慰。大半夜被叫出來還是過來驗屍,這事任誰身上發生都不自在。
“還以為紅蓮是龍湘湘母親。”霍心雲撇撇嘴。
“她當然不會是龍湘湘母親。”侯聖驍輕聲回應著。
霍心雲斜過頭看他:“你怎麼知道?琴簫和鳴,這不是挺般配的。”
“先不告訴你。”侯聖驍笑了笑看向雨幕。
霍心雲也看向雨幕,說:“這個人又殘忍又變態,刺了四十七刀刀不殺,他不止要當採花賊,還以享受獵物的痛苦為樂。”
侯聖驍吃了一驚反應過來,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我想再驗一次。”霍心雲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語,“對!再驗一次。”
侯聖驍安靜看著她下定決心再次扭身回屋,一旁瞧著沒自己什麼事的莫孤星在門口找了個寬敞的地兒,曲肱而枕就地呼呼大睡起來。
龍郗三人在山林中急行,彷彿雨燕在夜中穿梭,缺少燈火的山裡伸手不見五指,唯獨偶爾的閃電將大地照亮一瞬。他們在融化一切的黑暗中步伐飛快,卻躲避開了所有障礙。
“冥道空!給老子滾出來!”傅倫伴隨著炸雷聲虎吼。
山林中大片飛鳥被驚起,洪鐘般的叫罵聲傳入山中隱秘的洞穴內,旮磷一個激靈支起頭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