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回想起來,也常對他媳婦說,當初若不是小將軍慧眼識人,他充其量也就在平縣做個小混混,魚肉鄉裡不堪為用。能有今時今日,大半都要多謝小將軍栽培。
所以左忠利原本平生唯一服氣的人便是上官千殺。
成親之後又多了一個——他媳婦。
此刻見本該是遠在京都的少將軍突然駕臨,左忠利當真是又驚又喜,他自來定州為官,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上官千殺了。但是軍隊裡一起廝殺過的交情,那可真是一輩子都未必會變的。
「少將軍,您怎麼、這會兒到這裡來了?」左忠利確定了來人真的是少將軍,當即大步迎上來,他腦子轉的很快,「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少將軍您但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吩咐!」
孟七七跟在一旁,看左忠利對待戰神大人如此態度,一面覺得「與有榮焉」,一面卻又不禁更為蠢萌爹擔憂。左忠利如今在地方上做著駐軍首領,那可是朝廷的武官。可是很明顯,若是朝廷和戰神大人之間起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眼前這昭武校尉定然是站在戰神大人一邊的。
眼前一個左忠利,遍天下還有多少從上官軍中走出去的武官呢?
也難怪朝廷中那些老狐狸雖然不知道歷史走向,卻仍是一致勸誡她爹要「收兵權」。
左忠利從初見少將軍的驚喜中回過神來,這才看到他家少將軍身邊還立著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那少女穿一身綠色裙裝,鬢間只插了一支珠釵,月光下,一張白淨姣好的小臉好似也發著淡淡的光暈,實在是既美又靈動。
而且——那少女還牽著他家少將軍的手!
左忠利震驚了!大半夜在自己家看到兩年不曾見過的少將軍都沒這麼震驚!成親後小半年被大夫告知要做爹了都沒這麼震驚!
那可是少將軍啊!左忠利跟了上官千殺近十年,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好好地走入他身邊三步以內的。在來人走到距離少將軍三步與四步之間的距離時,少將軍就會看似很慢實則非常迅速得避開來。記得七八年前,他還見過南宮玉韜捉弄少將軍,一定要接近他三步之內——結果最後被少將軍用衣袖甩出三丈開外。
連同門師弟都落得這麼個下場,從此以後軍中便再無人敢摸老虎屁股了。
但是此刻,那少女不僅走入了少將軍身週三步以內,甚至還與他牽著手。
左忠利自見到少將軍之後,今晚第三次揉了揉眼睛——竟然不是他看錯了!
孟七七見他目光在自己和戰神大人之間轉來轉去,擔心他一會兒眼睛就掉出眼眶去了。她舉起手來輕輕沖左忠利晃了晃,「嗨……我是七七。」
上官千殺給她補了一個更得體些的介紹,「此為安陽公主。」
呀,是個公主。左忠利下意識要行禮,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安陽公主……那不就是從前的安陽縣主?」
孟七七點點頭。
左忠利登時禮也不行了,咧嘴笑道:「原來是你吶!」他心裡還把孟七七當那個四歲小女娃,竟也沒用敬稱,「這麼些年沒見,你可長大啦!我當初在少將軍軍中,還吃過你送來的牛肉,嘗過你帶來的酒呢!」
孟七七:……臥槽!這樣也行!
左忠利回味道:「我這些年,可再也沒有吃過那麼香的牛肉,喝過那麼醇的酒啦!」其實十年前他只是個小小計程車兵,幾個月都見不到葷腥,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什麼都好像特別香。等到他打仗立了功勞,做了官,能頓頓酒肉了,這些東西反倒不稀罕了。是以記憶中那樣好吃的牛肉,那樣好喝的美酒,竟是再不可得了。
他敞開了話匣子,很自來熟的跟孟七七敘舊,笑道:「你不知道,連我媳婦聽我說起從前的事情來,都要感謝你。說是多虧那會兒你的酒肉,讓我長得結實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