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就算馬慶嵋放過了他,還有胡淑妃在上面看著……她的親外甥被人撕了衣服塞嘴綁起來跟著馬跑了大半夜,他馬慶攀這個宗室裡的無名小子、馬慶嵋的長隨一樣的人物倒是毫髮無傷。誰知道胡淑妃會怎麼想呢?
胡淑妃聽了馬慶攀的匯報,便在上頭緩緩來回走動,她無意識地摩挲著腕上一串碧玉珠,眉頭緊鎖,似是陷入了沉思。
馬慶嵋拉了拉身上的半截衣服,他搞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還是一副大少爺做派,嚷道:「姨媽,先讓人給我換身衣服啊。」
胡淑妃緩緩轉頭看向馬慶嵋,姿態間說不出的從容典雅,卻是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得一聲脆響,把馬慶嵋打糊塗了。他被扇的倒向一邊,捂著臉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馬慶攀忙壓低了腦袋,跪得越發服帖,假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十九公主卻還是笑吟吟蹺腳坐著,見馬慶攀這樣做派,笑彎了眼睛,捏了一粒酸果輕輕砸在他腦袋上。
「本宮給馬慶攀下的令是:速去速回,得人便退。」胡淑妃把後八個字咬得極重,她盯著馬慶嵋,眼睛裡兩點寒芒,若眼前的人不是她外甥,她早已下令將其處死。
辦事如此不利,當真是該死。胡淑妃生平最恨在她手下,卻沒能力的人。這樣的人,要麼別在她跟前;若一定要在她跟前,那最好是死在她跟前。
安王府中伺候的人有七成是胡淑妃從人丁庫調去的。安王荏弱,安王妃卻是個剛烈的,為防出現流血衝突,胡淑妃將李賢華「請」到怡華宮強留了一晚。巡夜將領上報的情況,胡淑妃也以「皇帝已經睡下了」為由,犯著毓肅帝的大忌,暫且壓了下來。天時地利,胡淑妃自問給馬慶嵋安排到了十分,沒想到就是這樣,她這個外甥還是爛泥扶不上牆。
馬慶嵋捂著被打腫的臉,委屈得指著眉骨處的大包,「不是外甥我沒用,是那個小蹄子太刁鑽,您看看這她給我打的。那您說我能不跟她急眼嗎?」
胡淑妃問道:「孟俊娣打的?」她看著安王嫡長女還算溫厚的。
「哪呀,是她那妹妹,滑的跟泥鰍一樣,下手又狠。」馬慶嵋又指著鼻樑上捱了一下的地方給胡淑妃看。
胡淑妃望天嘆了口氣,「孟俊娣那妹妹,才四歲啊。」她眯著眼看了看馬慶嵋,實在見不得男人這幅窩囊樣子,不願跟他再多廢話,揮揮手道:「你回去將今日之事告訴你父親,讓馬採覓來管教你。」又道,「明日讓你母親進宮與我說話。」
馬慶嵋捱了一巴掌,巴不得離開這怡華宮,聞言敷衍的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馬慶攀忙起身也要跟著馬慶嵋退下。
十九公主將一粒酸果正正砸在馬慶攀耳朵上,那酸果落入他衣領,滾下去消失在衣服底下了。她斜眼笑道:「我母妃說要我表哥退下,可沒說要你退下。」
馬慶攀便躬身在她跟前,恭敬道:「公主請吩咐。」
「公主,公主,」十九公主小聲嘟囔了兩句,看他兩眼,見他一臉恭敬,活像帶了個面具。十九公主登時就將臉上的笑拉了下來,她翹腳踢了踢馬慶攀小腿,「我有什麼好吩咐你的?滾吧。再流血你就流死了。」
馬慶攀低聲道:「臣下多謝公主體貼。」
十九公主嗤笑一聲,別過臉去,不看他了。
一時殿內只剩了胡淑妃與十九公主母女二人。
「母妃,如今可怎麼辦?」十九公主吃酸果吃得滿嘴澀味,她丟下果盤,走到胡淑妃身邊去。
胡淑妃雙手撐著椅子兩側,緩慢而疲倦的坐了下去,她慢慢道:「如今可怎麼辦,本宮也想知道。」
「母妃?」十九公主握住胡淑妃手臂,蹲下身來,仰面擔憂得望著母親。
「我今晚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