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情深。
她不知該看向何處,喉頭已經發不出聲音。
南宮玉韜見她這樣,已是知道了答案,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為了確定隔著衣袖又為她診了一回脈。他輕輕鬆開了孟七七的手腕。
孟七七的胳膊便失重般直直墜下去。
「你的毒已解。」南宮玉韜輕輕一語,宣告了最終結果,「當務之急,是找到師兄。他不在府中嗎?」
孟七七直直看向南宮玉韜,目光彷彿一片薄薄的飛刀,淬著幽幽閃光的劇毒。這個問題他不是應該最清楚嗎?難道不是他設計讓戰神大人離開的嗎?
南宮玉韜卻渾然無所知覺一般,對上孟七七過於強烈的目光,反倒解釋道:「師兄跟你中毒,情況還不一樣。你因為沒有內力,這焚情之毒便鯨吞蠶食得侵染上來,按部就班絕不會快,也不會慢。師兄卻不同,他內力深厚,平素便壓制住了這毒。但一朝心神動搖,那焚情之毒發作起來,卻是能三兩日便置他於死地。」
三兩日。
原以為情深便能共白首,終了竟不過三兩日。
孟七七於至哀至痛中,竟失去了質問南宮玉韜的興趣,事實上,這一剎那,她彷彿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連同自己的生命。
好在還有一個目標讓她不至於徹底淪為行屍走肉。
找到戰神大人。
———
☆、第125章
上官千殺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南宮府的。
那一段並不算久的沉默,彷彿用盡了他一生的時光。
「當真是喜歡嗎?還是討好?因為畏懼而討好。」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真正喜歡之人會是誰?」
沉默,彷彿永遠都不會被打破的沉默。
他立在窗外小徑邊的泥地裡,任風吹雨打,好似站成了一尊石像。
不,石像哪裡會感到悲傷呢。
一種針扎似的痛沿著左手小指向上遊走,刺入心臟。
上官千殺無聲地彎下腰去,幾乎可以嗅到地面上泥土腥氣與草木清香混在一起的氣味。
是時候該離開了。他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向外走去。
不要聽這些奇怪的話。
他只相信七七當面對他講的。
「現在我不問了。」
「為什麼?」
「真遺憾你看不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我的表情怎麼了?」
「那是一種『放過我吧,我已無路可退』的表情。」
身後,南宮玉韜與孟七七的一問一答還在清晰傳來。
上官千殺苦笑,他第一次感到耳力過人也未必是件好事。他走在寒風苦雨裡,卻希望這風雨更猛烈些,最好讓他除了這風雨聲,再聽不到其它。
猜疑,嫉妒,殺意,種種殘暴醜陋的情緒在他胸腔中盤旋叫囂。
上官千殺安靜地走在雨中。
這是焚情在起作用。
他這樣告訴自己,不要去理會,不要去相信。這不是他的情緒,這只是焚情毒發。
然而難道他在中毒以前不曾感知過這些情緒嗎?
他已無法分清,卻也知道無法欺騙自己了。
焚情之毒,並不會焚起不存在之情。它只是會放大激化人原本就有的情緒。
這些陰暗細微的情緒,在正常狀況下被人用理智與愛壓制著,躲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見不得光亮;卻在焚情的作用下,像野草般瘋狂亂長,覆蓋了一整顆心。
上官千殺獨自回到將軍府,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卻猶如困獸般坐臥不安。他迫切地想要看一眼孟七七,並不是為了確定什麼,只是簡單的看一眼就好。哪怕只是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