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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七七有些緊張地望著他,「表哥,你知道嗎?」

南宮玉韜卻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一旁的案幾邊,彎腰翻找著什麼,「有柳州來的信件,是給你的。」

孟七七跟過去,「柳州的?」從她被變態表哥認出來(也就是她到軍隊的第一天)之後,她所有的信件都是從變態表哥這裡收發的。

孟七七從南宮玉韜手中接過一封厚厚的信件。整封信很重,用牛皮紙裹著,封口竟然用粗線縫起來了。她抱在手中,上下檢視了一番,沒找到能開啟的地方,望向變態表哥狐疑道:「你什麼時候收到的?」

南宮玉韜隨意道:「兩天前?三天前?」

孟七七咬牙,「那你今天才告訴我!」

南宮玉韜聳聳肩,「外面冷,不想動。」

孟七七道:「你可以讓士卒帶我給呀。」

南宮玉韜淡淡笑道:「你不是患得患失嗎?」

孟七七奇道:「什麼跟什麼呀……」她卡殼了,她幾乎每天都跟在戰神大人身邊,變態表哥找人把信件給她送去,定然會驚動戰神大人。她微紅了臉,不說話了,只一心跟那封得異常嚴密的信件作鬥爭。

南宮玉韜手持一柄小銀刀走過來,將那信件接了過去。

孟七七幫忙按住信件邊緣,看他壓著刀刃將信封割開一道平整的口子,還沒忘了方才的問題,「真的,你若知道戰神大人與我爹,或者說與我們家有什麼恩怨,就告訴我唄。」

南宮玉韜低頭吹了吹刀刃,淡淡道:「寧拆十座橋,不毀一樁婚。」

孟七七聽他這樣講,心裡更覺得懸了,急道:「只是要你把事實告訴我而已呀,多麼問心無愧的事兒!」

南宮玉韜垂眸看著雪亮刀刃上兩人並排的倒影,輕輕道:「若我問心有愧呢?」

☆、第81章 說謊誰真的從不說謊?

孟七七沒有留意南宮玉韜的話,因為她此刻全部心神都被手中的信件吸引過去了。

這是蔣虎彤從柳州發來的信,包含了兩本泛黃的舊帳簿與一疊簽發文書,以及他寫的一篇匯報。

孟七七的目光落在那疊簽發文書的左下角,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起來,那裡署著她爹的名字,白底黑字的「孟狄獲」。她感到胃裡彷彿灌了鉛塊,又重又冷,僵硬了兩秒之後她迅速翻著那一疊簽發文書,只見每一頁的左下角都署著「孟狄獲」三個字。

文書正頁,「定州軍糧」「直送上官軍及西北軍」「昭遠三十九年」「押運人」……這些字樣好像浸入水中的墨汁,在她腦海中氤氳成一片模糊而恐怖的陰影。

她俯下身來,撐住案幾——而那撐著案幾的胳膊也在顫抖。

南宮玉韜掂著手中的銀刀,默默看著她,目光隱隱有些悲憫。

那的確是她爹的字跡。

孟七七感到膝蓋有些酸軟,她扶著案幾跪坐下來,動作很慢。在這個可以用掌櫃的字跡辨別匯票真偽的時代,一個人的字跡是比印章還要有代表性與唯一性的存在。她認得她爹的字跡,的的確確是他簽署的這些文書。

她緩緩翻開蔣虎彤寫的匯報,他寫的很翔實:

昭遠三十九年,定州外有柴浪之禍,內有二聖之亂,朝廷糾集上官軍與西北軍共計二十萬大軍於定州。二月,安王簽署當月軍糧至定州,親自押運。三月之軍糧,安王無故遲發兩月,至五月始從柳州出。定州無糧,西北軍自定州改往京都平二聖之亂;柴浪國舉二十萬大軍進犯,上官軍死戰守城,幾無一人生還。事發,御聖皇后之病日篤,彌留之際攬罪責於一身。實情自此不為外人所知。柳州帳目自此生變。

也就是說,當初上官軍在軍糧被耽誤了兩個月的情況下,與兩倍於己身的柴浪國大軍作戰,導致兩敗俱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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