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最喜歡你這種人了。」那聲音靜了片刻,悠悠道:「據說安陽公主為你抵了一支珠釵。你雖沒有見過我,我卻見過你……你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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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家後院裡,胡滿嬋正與一雙兒女說話。
財閥與世家相比,規矩少,風氣也更開放一些。胡滿嬋這些年心心念念著怎麼報仇,如今要為小兒子選媳婦了,才察覺自己竟從沒留心這幾年京都淑女,一時間也想不出幾個好女孩來。她看了看一旁安靜陪坐的馬慶忠,不禁心感歉疚,便問女兒,「你這二年,可有一起玩耍交好的姑娘?」
馬慶茹脾氣大,交際圈裡的貴女小姑娘都不愛同她來往,特意逢迎她的普通家世的小姑娘她又瞧不上,見母親這樣問,她吭哧半天講不出來,臉上有些掛不住,哼道:「京都的小姑娘一個個都拿喬作勢的,我不愛同她們來往。」從前沒出事的時候,倒是同孟七七玩得來,但是如今是萬萬不可能再和她好了。
馬慶忠知道他娘這樣問是為了什麼,見妹妹窘迫,便笑道:「這種事情也急不來的。慢慢看著吧,我是男兒身,晚些成親也沒什麼的。再有七八年也能耽擱得起。南宮表哥不是至今未娶嗎?」還有一個上官千殺。只是後面這個人,卻決不能主動在他娘面前提起。
胡滿嬋見小兒子這樣說,越發愧疚了,想來想去,忽而道:「靜王女兒怎麼樣?」她曾在胡太妃處遇見過幾次,「我彷彿記得靜王妃說過,她那女兒要與同年的男子才好配的——你倆可不正是同年?」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人選妥當,等弄掉了歸元帝一家,拱靜王上位正是一舉兩得。她雖然一心想要除掉上官千殺和解除婚約羞辱人的歸元帝,但是從來沒有說要自家做皇帝的激進念頭,還是想著要從孟家另選一個子孫來做新帝。
胡滿嬋的目的是報仇,卻不是造反。只不過她的仇人裡,剛好有當今皇帝罷了。
造反就難免成了她報仇的必經之路。
馬慶茹回憶起善善那張楚楚可憐的臉,本能地嫌惡,皺眉道:「靜王女兒才討厭呢!一點小事兒就一驚一乍抹眼淚!煩不煩呀!」
胡滿嬋聽不得別人這樣硬邦邦頂她,便是自己女兒也受不了,怒道:「你嫌我提的人煩,你倒是想一個好的出來啊!」
馬慶茹癟了嘴,起身狠狠瞪了她娘一眼,眼圈已經紅了,硬撐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我去找我爹!」爹才不會這樣對她!她娘現在越來越古怪了,一言不合就發脾氣!
胡滿嬋大怒,「你敢出這個門,就別認我這個娘!」她的偏執勁上來了,置氣一定要爭贏才行。
「不認就不認!誰稀罕來著!」馬慶茹抹了一把眼淚,轉身飛快地跑出去了。
她邊哭邊往前院跑,邊跑邊對自己道:馬慶茹,你不許哭,這樣哭可就跟那善善一樣了。你最討厭這種人,千萬不能變成這種人。
這樣想著,卻是止不住委屈,也止不住眼淚。從大哥沒了以後,她娘可是越來越古怪了,一句話說不好便要生氣罵她;她爹這幾年總是自己在前院,他不到後院來看家人,也不許家人到前院去看他。從前在怡華宮,還有姨媽帶著她,還有孟七七同她玩。前些年,毓肅帝沒了,姨媽也去了祥雲宮,見了她也是冷冰冰的。孟七七更是個白眼狼,幫著害了她大哥的壞人,還解除了跟她小哥的婚約。
馬慶茹擦擦眼淚,心道:我不哭,哭什麼用都沒有。我要變得厲害起來,把欺負我們的人都打倒!我要叫孟七七後悔不要我小哥了!還要……還要找好大夫,治好爹的病,一家人在一塊。
要是真的都能實現,也許她娘也會對她好些吧。
管家還老老實實守在院門口,見是馬慶茹過來,道:「小姐有什麼事嗎?老爺不想見人。」
馬慶茹從前來的時候,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