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之含笑,「醒了。」
「昨晚睡得還好嗎?」雲顧試探性的問。
謝硯之手握拳頭抵到唇邊輕咳一聲掩飾笑意,「睡得挺好的。」
「那就好。」雲顧喃喃道,「可以收拾收拾上班了。」
謝硯之說,「可是今天星期六。」
雲顧:「……」
。
系統說,想要衛沢被抹去,不單單是身體死亡,要執念和靈魂都消散。
謝硯之以往從來不相信人類有靈魂這種無稽之談,但是現在他不得不相信。
衛沢的執念是雲顧,可是靈魂要怎麼抹去呢?
「他現在在籌謀著殺你。」系統說。
謝硯之淡淡說,「正好,我也一樣。」
系統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謝硯之他和衛沢的事,說是抹去靈魂,其實是讓衛沢的靈魂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它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選擇謝硯之這邊,畢竟衛沢覺醒得更早,最優選其實是衛沢。如果不是因為衛沢,系統現在也不會面臨這種選擇,本來在這些世界裡,他們不應該察覺到世界本質。
如果告訴謝硯之了,這個世界就徹底崩塌了,到時候……
如果一開始就選擇衛沢,系統沒把握讓衛沢主動退出,因為衛沢就是代表著負面…
系統是為雲顧而生的,雲顧更在意的是謝硯之,系統想,它其實不應該糾結這種問題。
「你知道為什麼衛沢變成這樣的原因嗎?」系統問。
衛沢記得最清楚的事是他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一件事,那個時候他兩歲。
他掉進了家裡的游泳池。
他家的游泳池很大,像他那樣的小孩子掉進去根本無法掙扎。
可是他也沒有掙扎,他安靜的沉下去,掉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裡。
夢裡最後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衛沢就變了一副模樣。
他開始本能的厭惡隔壁與他一樣大的謝硯之,謝硯之喜歡的東西他都要搶,不喜歡也會搶。
在衛沢五歲的時候,他又掉進了游泳池,他已經會游泳了,可是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這一次他發現,自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這個世界的人其實都是畫出來的,色彩各有不同,很多的人甚至模糊的看不清的。
衛沢對這些人沒有半分感情,包括他模糊的父母。
比如他看見隔壁最讓他討厭的謝硯之顏色和他一模一樣,衛沢依舊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試圖深究下去。
這些色彩是人的靈魂嗎?姑且就這樣說吧,衛沢把顏色看做了人類的靈魂。
那麼為什麼他和謝硯之的顏色一樣呢?他們也有相同的靈魂嗎?他和謝硯之會是一個人?
令人作嘔。衛沢想。
再後來,衛沢發現自己能感受到一些除他之外的東西,比如,謝硯之情緒波動大的時候。
真的太噁心了。
衛沢在衛生間吐了許久都無法接受自己和謝硯之是同一個人的事實。
所幸,謝硯之很少有情緒波動比較大的時候。
直到衛沢做了一個夢。
在衛沢鬼魅的世界裡出現了一個與其他人都不同的青年,他是白色的,但是他不是畫出來的。
漂亮又勾人。
我和謝硯之是不一樣的,衛沢想,我有著很喜歡的人,他是我一個人的珍寶,謝硯之沒有。
可是衛沢醒來了,他坐在空蕩蕩的實驗室,看著滿屋子的東西,伸出手虛空握了握。
……那是夢嗎?
在清雅閣看見夢裡出現的青年時,衛沢想,看,那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