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在心中掂了掂,料想不是什麼有成績的人,卻沒想到這姑娘考這麼高的分,還挺老實謙卑,心下便不像剛開始那樣對她有成見。
課正常上著,研究隊伍也找著了,項林珠心情很好,以致譚稷明來微信時莫名輕鬆雀躍。
「幹嘛呢?」
「圖書館。」
她從南廣場過去,經過陳嘉庚先生的雕像,沿石階而上直接進入圖書館二層,中廳是挑高的橢圓設計,層層環繞未封頂,稍一仰頭,視線便能直觸九層高的玻璃屋頂,光線自幾十米高落下,成交疊網狀的倒影安靜灑在建築上,氛圍霎時很別致。
她隨手拍了張照發過去:我們的新圖書館是不是很漂亮。
半晌,譚稷明回了一個哭泣的娃娃頭。
他難得使用這些,項林珠抿出個笑,問:怎麼了?
回:你到哪都去圖書館,爺竟淪落到要跟一圖書館爭寵。
她揚了揚眉,回他:總比和吉娃娃爭寵好吧。
回完之後覺得自己變了,竟學會背後調侃別人,還帶著貶低的性質,變壞了。
她默了默,都怪譚稷明!
二人這麼見不著面的談戀愛,於譚稷明來說充滿煎熬,對項林珠而言卻恰到好處,少了硬碰硬的衝突和壓力,只剩愉悅的美好。
但事實並不盡她意,倘若對方要是普通大學生,二人或許還能維持一段兒清水的柏拉圖時光,但對方是譚稷明,怎麼可能給她清水。
分開差不多三四天了吧,就這天晚上,倆人打電話膩膩歪歪墨跡老半天,等項林珠上床睡覺時,他忽然又發來微信。
「寶貝兒在幹嘛睡了沒?」
她無語,不剛在電話裡說好了準備睡覺麼,只得回他:就睡了。
他追加一條:想我沒?
她想回不是剛打完電話嗎,才敲了倆字兒。
追加訊息又來一條……是張某人敏感地帶的照片……
那某人就是譚稷明自己,那條灰色褲頭她再熟悉不過。她當即心驚肉跳,面紅耳赤刪了照片,忽閃著眼睛瞄了瞄對面的舍友,其實人離她很遠,就那麼攤開給人看,人還不一定能看清。
「我想你了。」
手機又鑽入則文字。
她回:你怎麼能發這個?
似乎不能表達她的憤慨,又補一句:小心被抓起來!
手機那頭的譚稷明正懶懶癱在沙發上,裸著精壯的上半身和修長結實的腿。電視開著,窗簾合著,海風從小半兒敞開的窗戶鑽進去,拂動淡色紗簾,吹過客廳靜置,涼涼的很舒服。
他剛洗完澡,空氣中還飄著淡淡沐浴露的清香,看著項林珠的回信,笑得眼角都咧出道道細紋。
他接著從沙發上坐起來,擱下手機,抹了抹未乾的頭髮,去衛生間解決了躁動私事。
隔天下午,開會的曹立德果然回來了,師徒四人在實驗室相聚。
曹立德身邊站著個小個子男生,戴著窄框眼鏡,穿著白t恤和牛仔褲,看人說話時習慣扶一扶鏡框。這人便是昨天趙國明說過的王飛。
曹立德幾乎沒有正眼瞧過項林珠,開門見山道:「給你們一個月時間,完成珊瑚幼體的培育和放歸,西島和鹿回頭已經完成任務,需要我們這裡的資料對比,以分析環境和人工培育的利弊。」
他看著趙國明:「國明你負責觀察紀錄幼體發育。」
又對王飛說:「你監督浮游附著過程,等幼體長至5個杯大小,把附著板放回海里。月底你們完成分析,把報告給我。」
二人立即響應。
曹立德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項林珠愣了幾秒鐘,緊跟了出去:「老師,我需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