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碗粥已見底,一邊拿了紙巾一邊叫她吃飯。
她這才匆匆扒了兩口粥,收拾了桌面和他繼續工作。
不知是不是著涼,項林珠始終隱隱不舒服,卻又說不上是哪不舒服。她覺得頭痛,仔細一感受卻
又好像不是頭痛,靠南的窗戶開著,明明沒有動靜,卻總覺得有風吹進來。
她看了看錶,選擇忽略不適,加速趕工作,一刻鐘後卻終於坐不住,起身去了衛生間。等她低頭
看見褲子上的血紅時,才切實感覺到小腹傳來的疼痛。都忘了例假這回事,她拿衛生紙匆匆墊
著,出去時只往譚稷明辦公室虛探了半個身子。
「我出去一下。」
「幹什麼?」
「買東西。」
「買什麼?」
「……就買個東西,很快回來。」
說完就想走。
「等會兒。」
譚稷明抬頭,掃見她略一轉身的背影,接著站起來朝她走過去。眼瞧著越來越近,她拘泥著身體往門邊躲。
「跟這兒待著,我去買。」
項林珠嚇一跳,抬頭看著他:「……還、還是我去吧……」
他沒理她,抬腿就往外走。
她感到彷徨,他到底知不知道買什麼,又是怎麼知道的?直到看見燈下的座椅有塊不明顯的血漬,她才恍然大悟,接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羞又窘的擦乾淨。
穿在身的褲子雖是深色,卻到底沾了血,她不敢坐,便站著。這一來再無心工作,她不停的看
表,盼著時間慢一點兒,又希望他能快些回來,至少能趕上宿舍門禁。
可譚稷明去了很久。公司對面是家便利店,她在窗前張望許久都沒看到他的身影。腹部墜脹不適,手腳又冰涼,她倒了杯熱水緩解焦灼,捧著杯子來回在辦公室走動。
等他終於回來時,鐘錶已指向十點半。她已經完全洩氣,像旱死的魚般認命,這下不管如何爭分奪秒,晚歸被扣分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譚稷明將塑膠袋遞給她:「還愣著幹什麼?」
她於是抱著袋子,匆匆返回衛生間。那袋裡除了一包衛生巾,還有一條未摘吊牌的運動褲,最下面有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紙盒。她拿起紙盒在燈下瞅了瞅,竟是一盒女士內褲,霎時臉紅得快噴出血來。
這下也不利索了,慢吞吞收拾好後踟躕幾秒才又重新出去。
譚稷明坐在燈下看檔案,只見黑髮沾著水,肩頭一片濡濕。
「下雨了?」
「嗯。」他也不說別的,「不早了,今天不回了,在這兒將就一晚。」
「……被發現夜不歸宿要扣分的。」
「不回去不一定被發現,也就不一定扣分。」他看了看錶,「如果這時候回,這分就扣定了。」
「……」
他指了指:「你睡沙發。」
那沙發上不知何時多了條毯子。
她走去沙發坐下:「你呢?」
「先別管我,你去睡。」
她這才想起還有工作,又站起來朝他走去。
「我讓你先睡。」
他抬了頭,眉眼平靜地看著她。這角度看去,頭髮濕得更多。
她又退回去,挨著沙發坐下,有些不自在。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是劉曉娟,她接起來。
「阿珠你去哪了,還不回來?」
她掩了話筒,放低聲音:「我加班呢,回不去。」
「啊?加通宵啊?」
「差不多吧。」
「真可憐!那你忙吧,我要睡了。剛才查寢,我已經幫你糊弄過去,別擔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