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事?」
她抽出檔案遞給他:「您先看看。」
那檔案印著項林珠的學業資料, 有歷年各科專業成績還有幾項論文名目,以及榮獲獎學金等名譽頭銜。
程德忠讚許:「倒是個搞學問的,不過專業和我不符, 你是什麼意思?」
「這麼好的人才不應該錯過,曹老師不是海洋生物學的專家嗎,不如推薦給他怎麼樣?」
程德忠又看了看資料:「專業這麼對口,理論也紮實,不應該只拿個本科文憑,她沒考研嗎?」
程書穎頓了頓:「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吧。」
她將資料動了手腳,什麼都在,唯獨抹掉考研成績。
程德忠想了想:「是不是個人意願不在這?」
「在的在的。」她說,「要是不在這,怎會找我幫忙。」
「她和你什麼關係,怎會找你幫忙?」
「……朋友的朋友,人都找上門了,不幫不合適。」
程德忠手指在資料封皮上敲了敲:「搞研究可不能靠關係,靠關係的也搞不了研究。」
「雖是找到我們這層關係,但你看她成績這麼好,連輔修都名列前茅,多半平時也下足了功夫,是個肯努力的。就算破格收了她,也不會輕易就荒廢了,要是肯鑽研,說不定還會做出些名堂,也給曹老師長臉。」
「唔……」他想了想,「留下吧,過兩天我和老曹說一說。」
程書穎轉身出去時,長舒了一口氣,將走出拐角,卻撞上迎面而來的吳燦珍,她嚇了一跳。
「這麼吃驚做什麼,自己家裡還能嚇成這樣。」
吳燦珍穿著素色中式長裙,腕上一隻通透瑪瑙。
程書穎沒說什麼,正要抬腳離開卻被她叫住:「老大不小的人了,別只顧著上學,婚姻大事也很重要,我和你何老師談過你們的事,她一直挺喜歡你。雖然小譚從商,身上有些江湖氣,性子也不沉穩,並不是我最滿意的女婿人選,但你的心思我也能看出來,加上我們兩家多年朋友,互相都瞭解,結成親家倒也不錯。」
她家祖祖輩輩搞文化,嫁個老公也搞的學問研究,打程書穎出生起就沒想她嫁給文化圈以外的人。譚稷明雖聰明,少時學習也很好,但因其狂妄不定性,早早退了學隨他父親去經商,生意雖做得頗有聲色,其乖張跋扈的行事風格卻一直不令她滿意。但因著程書穎打小就喜歡,她也沒辦法。
「你年紀小,有些事情得長個心眼。前幾天他來家裡找你,沒談幾句就翻臉,動不動就擺臉色給你看,和小時候沒有什麼分別。年紀漸長,這方面卻沒什麼長進,都是你和那些附庸他的朋友慣出來的,何老師也慣他,我從年輕就說她,讓她別那麼慣著,她不聽……」
程書穎打斷:「媽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別總是讓著他、由著他,不然就吃一輩子悶虧。」
她很無奈,就這麼讓著由著人還不待見呢,說什麼一輩子,她老人家倒想得遠。
程書穎不知道有沒有女孩兒和她一樣,見天兒圍著人轉,像欠了人一大恩情似的。譚稷明為項林珠做的這些,她明明厭惡又嫉妒,卻看不得他生氣走人,立即想辦法把事兒給人圓回來,早把先前下定決心拆散二人的事拋到九霄雲外。
不僅把事圓了,還給人打電話報備:「那事兒我給你辦了,丫欠我一情記著啊。」
那會兒譚稷明正吃項林珠給他做的西紅柿面,一邊吸溜麵條一邊回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爺是給你指了一明路,教你回頭是岸,造化你呢。沒問你要回報,你丫好意思跟我這兒提恩情。」
他嘴裡包著食物,談吐囫圇不清,聽起來卻一字不落。
程書穎面對這樣的譚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