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幾天她總是做夢,夢見劉曉娟指著她的鼻子罵她過河拆橋。
夢裡她雖僵硬著背脊,胸口卻一陣陣的疼。
她解釋:「我沒有過河拆橋,我和他之間也不是真正的愛情。」
劉曉娟冷冷看著她:「你錯了,不把這段感情當愛情的從來只有你一個。你知道這幾年他是怎麼過的?」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只知道這幾年自己很辛苦,是那種從早忙到晚身體不知疲憊心卻空空蕩蕩的辛苦。
這才明白,有些東西是你覽盡旖旎風光,收貨功名成就,卻怎麼填也填不滿的缺口。
許是上回和劉曉娟的對話讓她記憶尤深,潛意識也承認她的指控,她才會匯集情緒在夢中編造這樣的對話。
當她從夢中醒來,總會跟小陽臺上站一會兒,那陽臺外有棵百年老樹,粗壯的枝幹斑駁的皮,茂密的枝葉像張開的懷抱,其中最茂盛的那條枝幹正對著小陽臺,舒展的樹葉清綠可人。
她看著那抹新鮮的綠,過往紛雜的畫面從腦海中交替著閃現。她忽然很羨慕劉曉娟和路之悅。
這二人長久以來羨慕她的好成績,路之悅本就不愛學習不提也罷,尤其是劉曉娟,攢足了勁去學習也不可能追上她。可在感情方面,項林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連路之悅的尾巴也追不上。
先不論路之悅的為人對錯與否,至少她愛得坦蕩明白,不喜歡就徹底厭惡,喜歡了就一追到底,甚至劉曉娟也如此,為了李臻工作掙錢,甚至當眾下跪道歉。
這些行為在某種程度看來確實沒有底線,可又何嘗不是感情熾熱的體現。
譚稷明那天說的很對,她幹不出介入別人感情的事,那麼濃烈的感情因著他的堅持拒絕,她寧願壓制住極大的痛楚咬著牙忍著淚離開,也不會歇斯底里的釋放。
她多想變成路之悅,管他三七二十一死活把人纏住在說,哪怕成為第三者也不懼他人目光。如今的她倒不至於多麼在乎別人的目光,卻仍然過不了自己那關。
那天他讓她好好生活,還告訴她要是再碰上愛她的人一定要珍惜。
可對項林珠而言,能不能碰上再愛她的人已經不重要,她卻是無可能再愛上別人。
再說另一邊的譚稷明。
白楊好熱鬧,新專案開工後在自己家攢了一局,就在東直門的香河園。列席的除了張祈雨、譚稷明、程書穎和她老公之外,還有幾個常在一起玩的朋友。
胡佳慧不在,卻不是因為白楊沒請她,男人互相之間不在乎那麼多,好哥們兒跟誰在一塊兒就請誰來。胡佳慧沒來是因為她前天飛去法國參觀展覽去了,文藝青年麼,總是喜歡逛展覽。
程書穎挺著大肚子笨拙的半躺在沙發上,趁胡佳慧不在時多問了譚稷明幾句。
「你們倆究竟怎麼回事兒,處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互相之間都沒個響動。」
譚稷明正跟陽臺上喝茶,不鹹不淡道:「這不正處著麼。」
「這都多長時間了,佳慧性子慢,跟一算盤珠子似的,撥一下才動一下,可你怎麼也變成這種人,磨磨唧唧一句痛快話也沒有。前段兒你們不是挺好的麼,她送你什麼小麋鹿還送你藝術品,你不挺喜歡的麼,還請她吃飯。這一來一往的,也該明確關係了。」
「什麼喜歡。」他道,「那倆玩意兒是她順手擱那兒的,瞧著也不佔地方我就沒管,誰喜歡那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程書穎急:「你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才說不喜歡早幹嘛去了,人佳慧可對你認真著呢,你是男人
得主動點兒。」
「別跟這兒說我。」他喝了口茶道,「她也沒你說的那麼認真,互相不反感罷了。」
「那你們倆究竟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