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訊息是從軍校的急救中心遞過來的,遞訊息的人不知深淺,只怕三殿下身子出事後王室追究到他的頭上,所以才有病急亂投醫之舉,因不知道密信該如何傳遞,這才有了被他截胡的機會。
雖然他自認為掩飾得不錯,但萬事就怕個萬一。
就在王儲的心七上八下之際,國王的聲音緩緩傳來:「人總有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就跟當年的你一樣。莫家的夫人今日進宮,正在陪王后商議嫁娶之事,你去陪陪,就當是我去了。」
王儲愣了下,一直沒有被允許抬起的頭此時也無法阻止地抬了起來,他看著國王的背影,失望到底。
即使他如今坐了王儲之位又如何,國王總是更偏心三弟,王儲尚未娶親,他就要將朱雀之女嫁於宋宴山,豈不是在暗示世人王儲之位將來有易主的可能?
方才的擔憂此時被失望與憤怒吞沒,王儲垂下眼瞼,道:「是,父親。」
他出去了,門外的侍衛立刻將雙扇門合得緊實不透風,國王從窗邊走開,方才吝嗇對兒子相向的臉朝著書房的內門:「出來吧,人都走了。」
內門開啟了,王儲絕對想不到方才他們父子在談話時,裡面還站著個首相做了隔牆的耳朵。
國王在沙發上坐下,不複方才的嚴肅,鬆散地像是在和多年的老友閒談:「孩子長大了,開始對
父親有秘密了,做父母的每當這時候總是悵惘的,不知道為什麼要生個和自己有二心的孩子出來。」
首相熟稔地倒茶,汩汩熱氣往上飄:「王儲殿下尚且不明白陛下的苦心,一時想差總是有的。」
國王冷笑了聲:「自作主張的東西,可千萬不要步宴山的後塵,我說句難聽的,宴山是有本事,怎麼死都死不掉,所以我才容忍了他,晏海?就一個腦袋還敢這麼狂。」
首相沒有接話,將茶杯推給國王。
國王復嘆氣:「你說宴山若是個聽話的該多好,不然,我還真想把王位傳給他,當然前提是,我得先死。」
他說到此處,露出了個得意又意味深長的笑容來,那張即使年老也不失俊美的臉在光影下展現出小人得志的猖狂來。
首相依然沒有接腔,只道:「方才殿下所言屬實,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他問得溫和,沒有夾雜過多私人情緒,好像只是遇到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但只有首相本人才知道,他心裡是怎樣的煩躁。
從來沒有人能左右宋宴山的想法,既然他如今給自己找了個女朋友,那莫夏的地位就尷尬起來了。
首相即使覬覦著宋宴山的基因,但這不意味著願意讓莫夏倒貼宋宴山,畢竟這破壞的是朱雀一族的門楣尊嚴。
國王看了他一眼道:「放心,王室永遠記得你弟弟的奉獻,不會虧待於你。」
——首相的弟弟即是當年橋洞下使火殺姜願的人,只可惜因為宋宴山異能波動殃及方圓幾十里的居民,導致他們的記憶紛紛紊亂乃至失憶,所以直到今天,包括王室都認為是催眠禁制失效,導致宋宴山出手殺了他。
首相想起當年弟弟的慘死,心裡沉重了點。
國王復道:「說來也奇怪,宴山與誰都不親近,但還願意和尊夫人說兩句話,屆時就拜託尊夫人出面懷柔了。」
首相抬眼道:「至於那個女生……」
國王不以為然:「殺了或者怎樣都可以,我全權交於你負責,前提是不要再把宴山推遠了。」
姜願把葉教授堵在辦公室兩個小時,總算把不明白的問題給問清楚了,她如釋重負的同時,葉教授也如釋重負,終於可以下班回家了,這麼遲恐怕家裡晚飯都冷了。
他抬頭,看到姜願還伏在桌面上認認真真地做筆記,葉教授眉峰微皺:「前些日子的事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