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美好,對兩人來說,都是幻想破滅前的最後一抹亮麗。
五月初學校放假,華落歡想去海邊玩,磨著付子時陪她,付子時對她幾乎無有不應,開一艘豪華輪船,選在黎明前的黑暗,說要和她一起等日出。
溫馨浪漫的夜,兩人坐在甲板上觀星,接吻完以後說著情意綿綿的話,極其放鬆,都不知危險在靠近。
華落歡往付子時懷裡縮縮,海風突起,她覺得有點冷。
付子時攬緊她,摸到她微涼的小手,親在她額頭,抱起她體貼微笑:“我們先下去拿件毛毯。”
他才剛起身,突覺異樣,就放下華落歡,朝那個方向警覺問一聲“誰”,從水下剛潛上來的殺手一暴露,急忙去掏槍卻因溼身並不順利,不過不止一人,突然從其他方向跳來兩個殺手的同夥執著刀往付子時猛撲。
付子時凜冽中臨危不亂,緊擁華落歡,高聲叫“大同”,手同時探進褲袋裡掏出折迭刀,這種情況哪還拘於戴手套,只叮的彈開,寒光閃閃,暫時迷失衝到身前那位殺手的眼,然後快狠準一劃,割開對方的頸動脈和喉嚨只在瞬息之間。
那腥熱的血噴在華落歡臉上時,她才尖叫著在付子時懷裡亂掙要逃,被付子時重新按進懷裡,下一秒她再一次親眼見證付子時狠絕致命刀法,第二副被一瞬割開頸動脈和喉嚨的軀體又在噴她一臉血後,倒在她面前。
然後聽到槍聲。
終是劉大同快了一步,他率眾趕來,一槍放倒執槍的殺手。又再幾聲“砰砰”,甲板上重歸於安寧,只是流滿了血,還有像再也無法從恐懼中恢復的全身發抖雙手亂拍的華落歡。
比華落歡更恐懼的是付子時,他確定她的恐懼不是來源於任何一個殺手,而是他自己,他朝她一步,她就抖索著尖叫著急退兩步,直到抵在船欄上退無可退,不停地顫抖。
她驚恐的小臉上有一道最厚的血跡,讓他有如墜入夢魘般觸目驚心,那道血跡從她的發頂流過她的額頭、眉心、鼻子、嘴唇、下巴,一直到她白皙的脖頸,往衣服下滲,位置宿命般地巧合,像他11歲那年,他咬碎牙齒捂緊嘴躲在最暗處看到他媽媽被從額頂一刀劃下的血口。
“阿歡,”他試探著走前一步。
華落歡因他的靠近再次尖叫,滿眼的怖色,像看一頭惡魔。
“阿歡,阿歡別怕,是我,我不會傷害你。”他又往前走一步。
華落歡繼續尖叫,然後轉身就跑,也不知要跑去哪裡,只下意識要離靠近自己的惡魔更遠。
被付子時迅捷上前一把擒住,“阿歡別怕,是我,我是付子時,我會保護你,不會傷害你!阿歡!”
華落歡更是驚懼尖叫,不停地掙扎亂拍,因為她要躲開的就是他,就是他付子時。
“阿歡!”
付子時猛搖她的肩,沒用。
“阿歡!”
最後他只能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浮腫驟起,終於把她打醒。
“阿歡,是我,是我,我是付子時,阿歡。”
華落歡驚怔看他一會,不再尖叫和亂掙,只是用更復雜的滿眼怖色看著他,身上還在控制不住地顫抖。
“阿歡,沒事了,別怕。”
他滿目關懷柔情,但換不回華落歡一絲溫暖。
“阿歡,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他抱起她回船艙前,囑咐劉大同:“處理乾淨血跡,輪船在海上漂兩天,讓江叔帶人來接一下我。”
付子時給華落歡和自己脫了染血的衣服,將淋浴開到最大,給她和自己洗乾淨身上的血跡,又在淋浴下衝了好一會,才抹乾抱回房裡。
“阿歡,洗乾淨了,沒事了。”
華落歡依然微微發著抖,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