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卿猛的把手從水晶棺中拿了回來,身體隨著一股慣力跌倒後面,他另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腕,扭頭對外面的小童道:“進來吧。”
一對孿生小童快速的推門而入,兩人手中各拿兩根白燭,室內驟然明亮起來。
在白燭火下,相卿的臉色一片慘白,身體在微微發抖,其中一個小童拿了白色的長布和準備好的藥膏,抹在他被橫割開的手腕處,仔細包紮起來。
相卿回頭看了眼那副水晶棺,另一手摸向隱秘處的開關,那副水晶棺便緩緩下降,直到兩片木板填補上面的空地。
另一個小童勤快的取了毯子鋪上,不露一絲痕跡。
“仙尊,好了。”
相卿點點頭:“你二人先退下,讓人準備送些吃食進來。”
窗戶被人推開,窗外明亮的光線一下子照了進來,相卿略略不適的閉了閉眼,然後站起來,緩緩走到視窗。
陽光下,他那張原就白皙的臉,猶如常年不見陽光鬼,似乎要透過他的面板,照進他的骨子裡,沒有一絲血色,透著濃郁的病態。
“仙尊,膳食已準備妥當。”
相卿回身,看了眼那些膳食,又道:“還是在外頭吧,本尊也有十日未出過門了。”
手腕處的傷帶了些紅,那手似乎也比另外一隻顯得乾枯,他一邊朝外走,一邊抬起受傷的手看了一眼,隨即冷笑一聲,把手放了下來。
次日入朝,相卿滿臉的病態嚇了朝中大臣一跳,這個也來問:“左相大人這一病可真是不輕!”
那個也道:“左相大人一看就是大病初癒的形容啊!”
說來也怪,朝中明明有左相一片,且他是為首之人,可偏偏左相與他的同黨們並不相熟。
確切的說,高風亮節丰姿高雅的左相大人似乎有些瞧不上那些和他結黨的人,私底下一點往來都沒有,要說以什麼證明那些人和左相大人是同黨,只怕就是每次紛爭之時左相大人的意見觀點和他們是相同的。
魏西溏看到相卿那病人,便突然想到了初次見到他的模樣,那時候他正在宮裡後花園的地方慫恿宮裡的兩位公主打架,那時候他的臉色就是今日這樣,猶如大病初癒,白的不向常人。
臣子大病一場,作為君王自然是要關心一下的,魏西溏便道:“左相的身體似乎差了些,怎會病的如此之重?莫不是久未鍛鍊的緣故?左相平日裡還是要注意些才是。”
左相抬眸,笑意盈盈的看著魏西溏:“臣不過略有不慎染了風寒,已無大礙,臣謝陛下關心。陛下也要保重龍體。”
魏西溏點頭一笑:“左相無大礙甚好,朕知你告了病假,卻不知你病的這樣重,若是早知道,定然會讓宮裡的御醫前去替你診治。”說完她又笑道:“哦,朕一時倒是忘了,你本身就是位出色的藥理醫者,若是叫了旁人,倒是砸了呃逆自己的招牌。”
相卿淡笑:“若是陛下能記得臣一、二分,即便是砸了招牌,臣也甘之如殆。”
魏西溏應道:“你倒會說,只怕真是那樣,你就要怪朕多管閒事了。”然後她問:“諸位愛卿可還有本要奏?若是無事的話,便退朝吧。”
許是有了身孕的緣故,她經常覺得睏乏,這一陣是能偷懶便跑去偷懶,就盼著別叫御史發現,要不然御史老兒可是會煩死她。
下朝以後,付錚正在外頭等她,見她過來,便是伸手扶她:“陛下,今日可有要事煩陛下?”
魏西溏看他一眼,笑道:“自然沒有。”走了兩步,隨口道:“今日相卿來上朝了,不過,臉色十分難看,想必是病的不輕。”
付錚愣了下:“左相大人那樣的仙人也會病?”
魏西溏笑道:“仙人到了凡間,便不是仙人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