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屋,騰王正蜷縮在床,身上的衣裳被汗打溼了一遍又一遍,聽到動靜他僵了僵,慢慢轉身,“池兒?”
魏西溏在他身側坐下,“父王。”
騰王拉著她的手:“池兒,你母妃好一點沒有?”
魏西溏點頭:“好些了,我讓二位姐姐一直陪著。”
騰王一臉虛弱的點頭,每說一句話,他都要抓著身下的床鋪咬著牙,“那些臣子有來王府找嗎?”
“每日都來,把騰王府當皇宮了,遞的都是摺子。”魏西溏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父王不必管,交給孩兒處置吧。”
騰王搖搖頭,“池兒,你若是個男兒身,父王現在就算撒手不管也自會有人擁護你登基,可你偏偏是個女兒身。若想名正言順,就必然要經過父王這一遭……池兒,你稍後請仙尊過來……”頓了頓,他又道:“仙尊雖意圖不明,至少現在他對你還算盡心,池兒切不可意氣用事……”
魏西溏點頭:“孩兒知道。”
“去吧,”騰王重新躺下,道:“稍後讓仙尊進來,你去陪著你母妃……”
魏西溏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是,父王。”
相卿住在騰王府早期的那個偏房裡,魏西溏去尋他的時候,他正一下一下在一個小杵研磨著什麼什麼東西,魏西溏踏進院子,他頭也未抬的說了句:“殿下稍等片刻。”
他一邊搗著杵裡的東西,一邊往那杵裡滴入他的血,直到他覺得滿意,便捧著那東西站起來進了屋。
魏西溏這一等便等了一個半時辰。
相卿從屋裡出來,手裡捧著一個小盅,魏西溏上前一步攔住他,“這是什麼?”
相卿看著那小盅道:“一種可以緩解王爺焚心蝕骨之痛的藥。”
魏西溏伸手要去拿,相卿緩緩避開身體,道:“此藥要不要服,只能由王爺決定,殿下可不能擅自做主。”
她擰擰眉頭,倒是忍了下來,看著他道:“父王要見你。”
相卿微微點頭,“是,殿下。”
兩人一路走著,都沒說話,就在要分開走的時候,魏西溏突然開口:“我瞧見剛剛你往那杵裡滴了血,那麼這藥可是也有些額外之痛?”
相卿站住腳,他緩緩轉身,道:“殿下英明。相卿的血有解毒之效,服藥之人可解一毒,卻必然會帶有意外之苦,不過是所服之人如何取捨罷了。”
魏西溏問:“父王會疼嗎?”
相卿淡淡一笑,那笑在他那張無雙的俊顏上愈發讓人覺得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殿下放心,這是緩解王爺身痛的藥,自然不會再讓王爺覺得疼痛。”
“那父王這次服藥之後的意外之苦,是指什麼?”她問。
“殿下,”相卿走近她,低聲道:“相卿以為,取捨在於王爺,而不是殿下。殿下何必庸人自擾呢?”
魏西溏的眼神一冷,突然伸手去搶他手裡的小盅,咬牙問道:“這藥!可是有止痛卻奪命之效?”不等相卿回答,她突然眼神犀利雙目帶恨的伸手:“相卿,把藥給我!”
相卿後退一步,“殿下……”
魏西溏的袖中直接射出兩根極細的血紅絲,朝著他手裡的小盅直擊而去,相卿只略略換了個身形便避了過去,“殿下何苦?”
魏西溏咬牙道:“本公主願指望你能救父王一命,誰承想你害的他如今生不如死!我如何再讓你害他……”
“殿下!”相卿看著她道:“殿下明知王爺生不如死,為何不替王爺了卻心願為他解脫?殿下以為,王爺這樣便是心甘情願?殿下究竟是不捨王爺留他活在世上一生苦不堪言,還是要折磨王爺日日遭受焚心蝕骨之痛?”
“強詞奪理!”魏西溏怒道:“若不是你,我父王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