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出徵在外,他的膚色也是暗於常人,他為人低調,又刻意隱瞞自己,身邊甚至沒有帶護衛,一身灰布衣衫,不知情的人,說不準還會誤以為他是某個做體力活的鄉下人。
以致魏西溏看到他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季統?”
季統抬眸看到她,一臉的詫異,剛要抬手行大禮,卻反應過來這是集市上,陛下一身裝扮,想是不願讓人知情,便抬手道:“原來是大小姐。”看到相卿,便只點了點頭。
相卿微微退了一步,低了低頭。
季統如今有封號在身,都是相卿要反過來行禮的。
這稱呼倒是襯了魏西溏的意,再怎麼著有幾個孩子,女人都不願意自己被人叫老,“真是巧了,不成想今日還會遇到你。”
季統看了眼面兒安排在陛下身後的人,倒是略略放了心,文靜郡主平常不像話,不過在事關陛下安危的事上,還是很嚴肅的。
“小人也沒想到,今日小人休息,便出來轉轉,不成想還能遇到大小姐。”季統自動自覺的退了一步,讓開身體讓魏西溏在前走路。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神情很是複雜,是誰的私生子不好,偏偏是榮承帝的。
“難得有時間出來看看金州城,”魏西溏慢慢朝前走去,面兒很自覺的落到後頭,魏西溏的身側便是一左一右文武兩個男子站著,“你出來身邊怎不帶個人?還穿的這樣……”她倒是沒好意思說他穿的寒磣,本來季統對衣著就沒多大的要求,結實能蔽體就行,太花哨華麗的也不適合他的性子。
季統低走頭,不急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側,他依舊不敢抬頭,不敢打量她的側臉,只是小心的跟著,怕走急了會碰到她,怕走慢了會落後。
季統的人生中,無數次夢到過走在她身邊的場景,卻從來沒想過是以這種方式。
她是君他是臣,她是妹妹他是哥哥。
人生中無數次的不可預知,就這樣殘酷的擺在了他的面前,打的他措手不及。
“小人剛回金州的時候,聽聞大小姐身體抱恙,不知如今可有好轉。”這是季統能想到的唯一話題。
他不能提付錚,那會是她心裡還未痊癒的痛,他也不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還能再說些什麼,唯有找到這樣一個冠冕堂皇又不失禮數的話題發問。
魏西溏回望了他一眼,道:“服了藥,好了許多。”又掉頭看向相卿,道:“說起來還要感謝相卿的藥丸,服了之後,頭疼便有了好轉,如今已經覺不得疼了。”
想了想,又問:“對了,我如今不覺得疼,藥可是不必再服了?”
相卿應道:“唐夫人還是繼續服用的好,頭疼雖好了,不過,病症不會一時半會就能治癒,那藥丸是按日子煉的,最少要服上三月,才能完全根治。如今不過才過了半個月,只怕還要委屈唐夫人再服用兩個半月才好。”
魏西溏略一思索,然後點點頭:“說的也對。”
相卿低頭:“謝唐夫人體諒。”
季統沉默半響,追問了一句:“不知左公子又煉製了什麼藥讓陛下服用。若在下沒記錯,左公子的藥,似乎不是那麼好服用的。”
相卿一笑:“煉製給唐夫人的藥,豈敢胡亂煉製,再如何也是最上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