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翦美人的話,宮女竟然敢調侃虞王了:“大王怕是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珠寶美玉都送給美人。”
翦姬揚了揚娥眉,唇角勾起細碎笑意。
這時,采葛步伐匆匆,身後跟著宮人,走到翦姬面前,先笑眯眯朝翦姬行了一禮,接著說:“美人,大王找你。”
她身後的宮人低眉順眼,也跟著屈膝向翦姬行禮。注意到宮人們服飾,翦姬心頭劃過異樣。
這些宮人,好像並不是虺祝宮的宮人。
虺祝宮的宮女也將采葛身後的人打量一番,發現那些宮人是太后身邊的。於是便有宮女出聲問:“采葛,大王當真要找美人?”
采葛愣了一下,好像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大王找翦美人······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她身後的宮人突然出聲:“這是詔令,我們怎敢擅傳詔令?”
聞言,虺祝宮的宮女只得作罷。虞宮處罰殘酷,怎麼可能會有宮人敢假傳詔令,何況這些人還是翦美人身邊的大宮女采葛帶來的。
於是采葛等眾人簇擁翦美人,離開寢殿前去與虞王見面。
翦姬一路上都在悄悄打量身邊這些面龐陌生的宮人,但見他們神色如常,看向自己時或有謙卑或有驚豔,倒是沒有什麼敵意。
不過翦姬心中仍然有著莫名的不安。
這種不安在翦姬看到前方有搬東西的宮人時,又放大了一點。翦姬輕蹙眉尖,隨口一問:“那是作甚?”
時刻注意著翦美人的采葛跟著把視線投過去,見到那些人後眸色閃了閃。
“他們在收走許良人宮中的東西。”
隨即有些唏噓:“美人還記得那天在湛露臺的許良人麼?當時她受到驚嚇昏厥過去,醒來後就生了一場大病,昨日······剛去。”
又有些害怕地拍拍胸脯說:“聽說那個病很古怪,許良人死後,她的那些宮人都不讓別人去掀開看,說是怕髒了眼。”
翦姬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她一直在虺祝宮中,虺祝宮的宮女總是喜歡同她講些趣事樂事,是不會告訴她這種事的,剩的讓晦氣煩了美人心情。
翦姬聽後,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也談不上傷心。
雖然在虞宮中生活多年,但許良人行事低調,幾乎透明,采葛這樣的宮女對許良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采葛略微唏噓過後,眼睛一亮,突然含著隱秘的欣喜:“美人!許良人走後,虞宮中就只有美人一位妃嬪了!”
翦姬還來不及細想這件事,附近突然響起一聲慘叫,隱隱約約,若有若無,淒厲無比。
呼吸凝滯一瞬,心頭不安無限放大,翦姬步子一頓,站在原地,不再向前。她眸色微冷,拽住采葛。
前方道路兩側空無一人,盡頭是一個陳舊古老的大殿,看上去很是陰森詭異,更何況,又有慘叫聲縈繞,采葛心裡一咯噔,也感到怕了。
她所知道懲罰宮人的地方只有遐棄臺,這裡不是遐棄臺,虞宮中何時又多了這種懲罰人的地方?
莫不是······那個司刑處。
可明明是虞王要見翦美人······采葛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表情一變,扭頭呵斥宮人:“你們怎麼把美人帶到這種骯髒的地方!”
誰料這些宮人不忍地看了一眼翦姬,接著紛紛向翦美人行禮,冷邦邦道:“我等只是奉太后詔令,並無什麼不妥。”
翦姬悄悄後退一步。
卻問:“王上在何處?”
翦美人聲音微冷,姣美面龐如同清冷白月,疏離貴氣,高不可攀,眾人怔愣一瞬,居然道:“大王就在前方司刑處,我等並未撒謊。”
虞王趙螭此時就在司刑處,只是讓翦美人來這裡見虞王的並不是趙螭,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