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但是,在那狼狽之下,那源於賈赦的血脈卻在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眼前這個第一次踏上戰場的男人,催促著手持刀兵的男人將眼前敵人的生命終結。
“殺!”
“殺!”
“殺!”
從來沒有如此暢快過的男人在刀光掠過之後,擦去了自己臉上的猩紅之後,在那勝雪的面板之上所遺留的灰塵和鮮血卻將這張貴公子的長相之上的猙獰顯露無疑。
在無數的追兵的圍追堵截之下,這位賈家貴胄終於在此刻意識到了自家叔父將他送到這片戰場之上的目的了。
“原來我的軟弱已經令伯父都看不下去了。”看著周圍那些因為自己動手殺了一個人便不敢上前的敵軍士兵,賈璉咧開了嘴巴。賈璉發現,在將那個敵人的首級斬下之後,他對於這個戰場的恐懼和害怕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興奮。
硝煙,戰火,屍體,血河,兵刃,哀嚎,咆哮……
所視所聽,每一個物件都令賈璉無比興奮。
那顆在人類精心雕琢的胸腔之中跳動的心臟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跳動,就好像是因為此地的一切都是這麼得符合他的心意,符合那賈璉所修行的法門所代表的異獸的品味。
賈璉的眼睛微微發紅,但是,在下一刻,他手中的兵刃就被他丟在了地上。
赤手空拳之下,他一步步地靠近著這些用最為殘忍的方式對待跟賈赦一起來的那些士兵的叛軍,看著那些傢伙臉上所流露出的興奮,賈璉那張俊秀的臉龐之上也顯露出了一絲癲狂。
“大人,快跑啊!”
還有人勉強能夠忍住疼痛,他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那已經被團團圍住的貴公子,對於這個一路上沒有顯露半點豪門公子該有的桀驁的男人很有好感的男人朝著賈璉咆哮。
但是,在下一刻,那本來應該圍著賈璉計程車兵都消失了,不,應該說是他們都換了一個形勢留在了戰場之上。那些將士本來還算是筆挺的肉身在此刻就像是被什麼可怕的野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咬去了半截一般,那已經斷成數截的血肉就像是雨水一般從高空落下,砸在地上。
與此同時,賈璉於那血雨之中,踩著那些敵人的肉身,靜靜地來到了由賈璉不經意之間所顯露的力量所締造的屍山之上,坐了下來。
那個本來還在痛惜賈璉接下來可能遭遇非人對待的面孔被恐怖所取代了。
鮮血,淋漓間打溼了那個本來還想要乞求賈璉快跑的男人的面龐。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由賈璉親手締造的那可怕的屍骸之塔,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發狂一般地朝著賈璉奔去,即便是在奔跑的過程之中,被屍體絆了一個踉蹌也沒有停下這個男人的腳步。
這個男人不知道此刻心中對於賈璉的感情是什麼,恐懼,害怕,仇恨,欣喜交織之下,
他一把抓住了爆發出可怕力量的賈璉的衣袖,咆哮道:“為什麼,明明你有這樣的力量,為什麼在剛才不爆發,如果……如果你剛才爆發的話,老劉他們說不定就不用死了,為什麼~”
咆哮之中,這個男人的哭音愈發重了,漸漸地,他因為情緒激動而爆發的力量也在可怕傷勢的削弱之下消失殆盡,那還繃直的肉身在此刻緩緩地癱軟了下去。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不願意鬆開抓住賈璉衣領的手,那雙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賈璉。
他在等一個答案。
賈璉看著剛剛由他親手所締造的血腥場景,眼眸之中卻沒有半點噁心。
但是,在看到這些日子頗為照顧自己的老王臉上所流露出的那份悲傷,賈璉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歉意。
“老王,抱歉啊,我也不知道我能夠爆發出這樣的力量,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