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改鳳還是生氣,“還跟我說她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嘿,選貨她確實是幫不上忙,可是搬貨她行不行?打包她會不會?核對下數目也不會?我氣的是什麼?她什麼都不學,什麼都不看,咱倆可以帶她一次、兩次,能帶她一輩子?自己站不起來就只能一輩子賺加班費!”
宋招娣看二姐一眼,改鳳自覺“一輩子賺加班費”這話說重了,悶悶呼口氣,“好了,不說了!”
過了一會兒,宋改鳳又問小妹,“是不是徐山平逼她一起加班的?”一看小妹那表情,宋改鳳明白了,“唉,這個大姐!”耳根子這麼軟,可怎麼辦?
她跟小妹嘀咕,“大姐夫平時裝得大方,關鍵時候雞賊起來了,唉。”幫不上忙這話肯定也是他教的,大姐就不是個躲懶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去年回家過年洗這洗那長了兩手凍瘡。
宋招娣卻想,埋怨徐山平有什麼用?要是自己站不起來,走了徐山平,還有徐山高、徐山凹呢!大姐現在雖然知道只要勤快她完全可以憑自己的能力留在城裡,但她還沒明白,一個女人的歸宿,是她自己。不是丈夫,更不是兒女。
其實,任何人的歸宿都是自己。
大姐這竅開得還不夠。
得接著給她開!
日子一天天飛快過去,過年的氣氛也越來越濃重。
不管是在宿舍還是廠子外的街市,隨處都能聽到“你什麼時候走”“初幾回來”“要坐幾天車”“都買了什麼回家”之類的話。
月華有個收音機,天天一放工就開啟,不管哪個波段都在房粵語賀年歌,月華跟麗嬋就跟著一起唱,聽得多了,芳芳、娟子也學會了,四個人大合唱。
聽得宋招娣頭疼。
上輩子她為什麼又辭掉了超市那份工?只要逢年過節,在超市那幾小時就得不間斷忍受這種精神攻擊!
她本來睡眠就不好,躺在床上,身體疲憊到極點了,腦子裡還在自動迴圈播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