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桂蘭還是那老一套,拍腿,嚎喪。
徐山平只當聽不到,他老孃又嚎了一會兒,樓上鄰居受不了了!這一家人是怎麼回事?正月還沒過完整天這麼又哭又鬧,觸黴頭!
不過宋秋鳳平時人緣好,人家不好直接上門,就打電話給他們家屬院治安委員會的頭頭兒王老太太投訴。
自從居民守望聯防活動展開以後,王老太太權威大增,別說製藥廠家屬院了,這一片街坊的聯防隊都隱隱以她為尊。
她管理的轄區怎麼能發生這種擾民、破壞鄰里關係的事呢?
她當即叫上幾位聯防隊的骨幹分子,一隊人浩浩蕩蕩來敲門,質問徐山平:“你做咩呀?街坊鄰居要休息的呀,幾點了還吵?”
徐山平爹媽看見這幫人戴著紅袖箍,也不嚎了也不叫了,臉上擠出笑容。
徐山平送走王老太太他們,嚇唬他爸媽,“再吵,人家就報警了!這可不是村裡,一棟樓幾十戶人家,咱本來就是外地的,人家本地人想整你,招數多著呢!”
徐山平爹媽被這陣仗嚇住了。不會真有人報警吧?真報警了,會不會把他們抓去遣返?他倆還沒辦暫住證呢!
孫桂蘭又氣又委屈,這要是在村裡,她還能坐在家門口喊來親戚鄰居們幫她數落兒子媳婦,在g市?——人人講的都是鳥語!人家聽不懂她說什麼!哭了兩句,還有人報警?這是什麼世道啊!
王老太太他們走了,她坐在床上哭了,這次是真哭。
徐山平還說她,“我這店能開起來全仗著鄰居們關照,要是再有人投訴,我這可是民房,陽臺給我一封,我做個屁的生意!”
孫桂蘭捂住嘴哭,“我的命咋這麼苦啊!生個兒子有啥用?有啥用?”
宋秋鳳隔天回來,沒進院門就從王老太太處得知了有鄰居受不了孫桂蘭鬧騰投訴的事。
她在孫桂蘭面前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交待幫工們日常工作後偷偷拽徐山平,“你個憨貨!還不準備點水果餅乾啥的跟我找鄰居道歉!咱這個店是開在市場裡麼?全靠鄰居們關照才能開的!”
民房商用是灰色地帶,民不告官不究,但要是一直有人投訴,不說讓你關門大吉,只要工商、消防什麼的多來幾次,就讓你叫苦不迭!
徐山平委委屈屈,“我咋沒想到?東西我都買好了在屋裡擱著呢!待會兒再到鄭姐那兒買點飲料給左鄰右舍送去。咱們可能還得去一趟管理所!”
他們生意紅火,本來就有人嫉妒,前面都被舉報過兩次了!
徐山平他爸一看兒子和媳婦兒又得花錢買東西,又得跟鄰居賠笑臉,心疼兒子了,他把孫桂蘭罵了一頓,全忘了孫桂蘭前面幾場嚎喪鬧事他自己是默許的。
從管理所回來的路上,宋秋鳳跟徐山平說,“我這幾天不來了,你自己先支應著,幫工們也都還算老實,不會出什麼大事。這幾天我去郊區把小廠房的事辦好。你爹媽正看我不順眼,我就不來礙他們的眼了。”
徐山平愣了足有半分鐘,“廠房?什麼時候的事?”
“就你春節回家那陣子!我跟寶珠姐看好了廠房就定下來了!”秋鳳說得毫不在意,就跟買了件衣服似的,“原本要跟你說的,結果你爸媽來了之後……”
她嘆口氣,徐山平也不吱聲,他爸媽來了之後一直雞飛狗跳,沒機會說唄!
李寶珠是宋秋鳳最大的丸子批發客戶,她是中間商,g市大排檔裡賣的魚丸面豬雜湯等等的丸子現在全由她接了。
廠房是她幫忙找的。說在g市郊區,其實都快到佛山了。
房產熱的時候佛山東莞這些地方也起了好多房子,現在都賣不出,有個小開發商跟李寶珠是親戚,想叫她買幾套門面,寶珠心裡一合計,叫上宋秋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