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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塗正紅口紅的老太太看了媛媛戴的項鍊,稱讚幾句,“我也想給我孫女外孫女買一條。”
餘自新笑笑,“好啊,等我做好了,請魏醫生拿過來。”
保姆端上來點心,魏藍正忙著招呼姨婆們,李婉晴兩口子回來了。
媛媛跳下椅子跑過去喊爸爸媽媽,餘自新回頭一看,一個高大的男人挽著李婉晴一隻手讓她換鞋。
那就媛媛的爸爸方悅棠。
媛媛其實長得更像他些。
錢婆婆的幾個老姐妹中有人叫他“棠官”,跟他講蘇城那邊的方言。
餘自新心想,有些人恐怕就是為了見他一面才來打牌的。有句話怎麼說的?站在時代的風口,豬都能飛上天,而方悅棠是掌握了時代風向的那批人。
早幾年他發跡時怕是還借了丈人家一點勢,現在,丈人丈母孃都退了,他也羽翼豐滿,再過幾年,就說不準是誰借誰的勢了。
不然,當年妻女出事後,他怎麼轉頭一點留戀沒有就離婚了?
餘自新照顧媛媛那麼多年,只見過方悅棠一兩次,親生女兒意外殘疾了,不求你日夜照料,可就這麼不管了?說是見了傷心?那媛媛不傷心啊?
她對此人毫無好感,冷眼瞧了他幾眼正要轉過頭,沒想到他目光一轉,和她對上了。
她只好扯扯嘴角假笑一下。
可是媛媛熱情地把她爸媽拽過來要介紹他們認識她的新朋友。
“小余姐姐可厲害了!”她指著脖子上的項鍊還有腦袋上的髮夾,“這些都是她做的!她還會畫畫!”還認識美少女戰士們穿的衣服!是法國設計師設計的!叫香奈兒!還有什麼樂苦瓜的。
餘自新笑笑,“媛媛,我和你媽媽也認識。我就在李老師的大學上課。”
方悅棠像是覺著什麼有點好笑似的,對餘自新伸出手,“你好。”
餘自新只好跟他握握手。
她敏銳地察覺,李婉晴看她的目光裡多了絲警惕。
餘自新心中警鈴大作——她好像,抓到了什麼蛛絲馬跡。
這時那位講蘇城方言的老太太走過來,“棠官,上次我跟你講阿敏那個工程,你覺得怎麼樣啊?”
趁著方悅棠跟她說話,餘自新趕緊跟李婉晴搭上話,再不著痕跡跟她走到一邊,先說仙姬正式生產了,她給魏醫生拿了兩套大量裝的套裝,一套是送給她的;然後又把話題拉到媛媛身上,誇媛媛聰明。
她是真心實意的,“別說我像她這麼大時想不到,就是剛才,也是她提醒了我才想到,對啊,老師要搞真民主選三好學生,還是要走形式?”
李婉晴很驕傲,媛媛在旁邊嘰嘰呱呱,小余姐姐跟她一天生日!她想學什麼就學什麼科目!小余姐姐暑假還要去法國!小余姐姐……
餘自新順便求李婉晴幫忙,“咱們大學是不是也有法語的短期課程?我想報名……”
她們正說著話,聽到錢效雲嗔怪道:“怎麼又要出去應酬?”
方悅棠站在門口,臉上依舊帶著笑,“不好推。”
餘自新悄悄看李婉晴,果然見她嘴角眉梢都耷拉下來,錢效雲叫她,“婉晴,你來送送悅棠嘛!”
李婉晴冷臉走到門邊,“他是去應酬又不是上戰場打仗,用得著我專門送?”
方悅棠還是笑,錢效雲笑得更大聲,還拍了女兒一下,“你講什麼反話啦?男人在外面應酬,還不是為了老婆孩子過得好?這跟打仗有什麼區別?”
“哈哈,哈哈!是啊!”幾個姨婆也笑。
方悅棠走了,她們還在笑,“我們婉晴有福氣啊,嫁的老公又懂賺錢又服帖,孩子這麼大了,兩個人出門還手牽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