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昔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如果還有力氣,她真的很想跳起來大罵一聲:「可去你大爺的!勞資嫁還不行麼!非得弄死我就開心了!」
她是有自己的底線與驕傲,可這並不代表她就是那種寧死不屈之人。
畢竟,活著才有希望,才有可能改變這一切。
可真是無奈啊。
明明她從來都不怕所謂的受辱,只想活著,卻死得一次比一次乾脆利落。
※
與此同時。
上九州界中州祝融峰上。
恢弘壯闊的結丹異相驟然中止。
圍觀群眾皆愕然。
人群中已經有幾個嘴碎的開始鬼扯。
「哪兒有結丹結一半異相都跑不見了的,這人別是平日裡做多了虧心事吧!」
另一人也湊上來陰陽怪氣地道:「可不聽聞還是個骨齡不到五十的天縱奇才,估摸著也就是個靠丹藥堆出來的世家子,根基不穩也不怪會這樣。」
說著說著,這兩人便相視一笑,彷彿早已看透一切。
存著這種想法的人並不在少數。
整個修真界有記載以來,最年輕的金丹修士也有近七十歲,骨齡不足五十的金丹修士,簡直想都不敢想。
打臉來得就是這麼及時。
幾乎就在那人尾音落下的一瞬間。
本已回歸平靜的天空突然捲起無數颶風,不論金龍還是鸞鳳又或是那踏雲而來的瑞獸全都被撕裂一空,整片天都被染成血一樣的紅,無盡殺意如潮水般湧來。
已經有圍觀群眾挺不住,被那殺意逼得兩腿發軟,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萬籟俱寂。
天地間只剩一片刺目的紅。
染血的甘露從天而降,祝融峰峰頂轟然崩塌。
一襲玄衣的男子踏劍而來。
他仰頭望了望天。
溫熱的血不斷從他捂住左胸的指縫間溢位。
「阿昔,你在哪裡?」
※
雲華門斷崖下。
一雙暗紅的眼徐徐睜開。
他被包裹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中,九九八十一根鎮魂鏈隨著他的甦醒而開始劇烈晃動。
多少年了,他終於又等來一個活人。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翹著。
「小白,去,把那人給本座帶回來。」
太多年沒開口說話,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隨著他一聲令下,匍匐在他腳邊的一團白花花扭著肥胖的身軀,不情不願地爬出了這個洞穴。
宋芷昔是被一股糊在臉上的不明液體給臭醒的。
甫一睜開眼,她便對上了一雙紅燈籠般泛著幽光的卡姿蘭大眼睛。
那雙眼忽閃忽閃,明媚而天真的盯著她看,彷彿在思考,這麼大塊肉,究竟該整吞還是抱著慢慢啃。
宋芷昔被嚇得都快忘了自己才被人在心口捅了一刀。
她一個鯉魚打挺直從地上彈起,抱著腦袋「啊啊啊」不停地叫。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原來地獄是這個樣子!!!
她越躲越怕,那紅燈籠般的卡姿蘭大眼睛便越來勁。
正準備來個肉山壓倒,一招制住眼前的人族。
便有把慵懶的嗓音傳來:「滾過來。」
都不用帶上名字,那白花花的一團便知道老大是在指自己。
好吧,滾就滾。
它白白胖胖的身體蜷成一團,還真像顆球般滾回了那人腳下。
也就這時候,宋芷昔才知道黑暗中還藏著另一人。
她頓時警覺,冷冷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