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漸漸變得不對勁,對一切疑神疑鬼,覺得自己會流產是鬼魂在作祟,她開始發瘋,變得不可理喻。”
妮娜悲傷地看著他們,喃喃道:“我是兇手,我犯了罪,如果我沒有減少劑量,夫人就不會懷孕,如果我沒有做那件事,夫人就不會瘋掉,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所以你才自願當了她的祭品。”齊樂人說。
妮娜露出了一個似是哭泣的笑容:“是我虧欠她的,我要補償給她。那天我偷偷將她從地窖裡放出來,她少了一隻眼睛,眼眶裡流著血,卻快樂得像個孩子一樣,我好久好久沒有看到她露出那麼開心的笑容,就像她還沒有瘋的時候一樣。她興高采烈地要去找先生,我想要阻止她,因為一旦她去找先生,她就一定會被送回地窖裡,而我也會被先生責打,我勸她離開這裡,回德國去,她卻根本聽不進去。她偷偷來到先生的書房外,想要給他一個驚喜……然後她看到了,先生對著艾德琳的照片思念她。我以為她會衝進去和先生大吵大鬧,就像之前一樣,但是她沒有。”
“她轉身走向了我,拉著我來到了這間房間中,她的表情是那樣冰冷漠然,眼窩裡流著血,她卻好像感覺不到一樣。明明她是如此憤怒,可是她卻又是如此冷靜,我突然覺得,這時候的她,才真的瘋了……”
“艾德琳是誰?你認識她嗎?”齊樂人又問。
妮娜點了點頭,輕聲道:“她是夫人的貼身女僕,從小和夫人一起長大,但是很多年前就死了……因為她偷吃了廚房做給夫人的麵包,裡面有花生醬,她對這個過敏,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的房間中死去有半天多了。我一點都不同情她,很早以前我就發現她和先生有點不對勁,當時夫人恐怕並不知情,她死的時候夫人傷心極了,每年還去給她掃墓……夫人沒有發瘋之前,真的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可她的侍女卻背叛了她。”
是嗎?齊樂人沒有反駁她的話,可是從瘋夫人的幻影裡透露出來的資訊來看,艾德琳可是死於瘋夫人的毒計。
“該問的都差不多問清楚了,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齊樂人回頭問呂醫生和蘇和。
呂醫生眼珠一轉,想起了點什麼,問道:“關於弗萊舍爾醫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弗萊舍爾醫生?他是夫人家族的家庭醫生……後來也來到了中國,到處救死扶傷,是個很博學的醫生。”妮娜對弗萊舍爾醫生的評價倒是很高,雖然瘋夫人的悲劇和弗萊舍爾醫生開的藥劑有關,但是她將錯誤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絲毫沒覺得醫生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我也問完了。”呂醫生說。
蘇和略一思索,問道:“在莎拉夫人流產後到古堡大火之前,弗萊舍爾醫生來過幾次?”
“應該有幾次,具體我記不清了……”妮娜回憶說。
“那之後莎拉夫人還有沒有服用任何藥劑?”蘇和又問。
“我也不清楚,自從我向先生坦白之後,他就將這件事交給了另一個女僕……”
“最後古堡是怎麼燒燬的?”蘇和問道。
妮娜搖了搖頭,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我不知道了,那時候我已經死了……我的靈魂留在了這裡,看著夫人在房間裡畫上了惡魔的圖騰,看著她走出了這扇門……在那之後,這裡燒起了大火,然後又熄滅,燒燬的痕跡消失,一切好像回到了從前,只是再也沒有人開啟過這扇門,直到你們到來……”
兩行血淚從妮娜的眼眶裡流了下來,她泣不成聲地說道:“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我願意在煉獄裡贖罪,可是可憐的夫人呢?請讓她那顆不幸的、迷惘的靈魂在主的懷抱中安息吧。”
ps:一點吐槽:和本文醫科顧問討論二十世紀初怎麼打胎。中世紀打胎法基本靠捅,純物理打胎。打胎神藥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