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御醫面紅耳赤地告了一聲罪,再不敢言。
中年男子揮手道:“給他把把脈,看看他的病是真好還是假好。”
只要不動那些寶貝符紙,永信侯倒是很好說話,立刻便捋起袖子讓老人把脈。片刻後,老人驚異道:“奇了怪了!侯爺除了氣血略有虧損之外,脈象竟然很強健,那陳年暗疾在哪兒,老奴竟查探不到了!真真是怪事,分明一個月前我才給侯爺請過平安脈,他那暗疾哪可能一夕之間就消失不見!不行,待老奴再探一探!”
老人握住永信侯的手腕不肯放,然而,無論他查探多少遍,結果還是一樣,那折磨了永信侯七八年的暗疾消失了!完全找不見了!
中年男子和少年面面相覷,內心震動,而永信侯卻插著腰,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庸醫哪裡能跟人家仙長相比!當年我就說了,我這病凡人治不了,唯有神仙能治!你們看,果不其然吧!”
永信侯夫人躲在丈夫身後,朝玄清觀的方向拜了拜,又朝天上的無量仙尊拜了拜,面上是隱忍的激動。
中年男子和少年卻不信這個邪,將永信侯捉回京城,叫來太醫院的所有御醫來了一個大會診,結果還是一樣。有御醫想把符籙燒了來查驗那符水,卻被逼急了的永信侯一腳踹飛出去。這位在病床上躺了大半月的“垂死之人”這會兒竟龍精虎猛,死死捂著胸口的符籙,腳下似抹了油,飛一般地逃出了宮門。
看著他活蹦亂跳的背影,中年男子又好氣又好笑,擺手道:“算了,別追了,讓他去吧。只要能醫好他的病,什麼神啊鬼的,也無所謂。”
少年百思不得其解,低語道:“叔叔,您說那林娘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她真是活神仙?”
學識淵博的男子頭一次被問住了,看向玄清觀的方向,目光深邃。
…………
“林姨,您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您真的會仙術?”許苗苗坐在林淡身邊,滿眼都是好奇和崇拜。
姚碧水也用渴求的眼神偷覷林淡,心中竟然對她產生了很多敬畏。她早就知道這位林姐姐不是普通人,卻沒料她竟如此神通廣大,連半隻腳踏進閻王殿的永信侯都能治好。
林淡將晾乾的佛塵拿在手裡揮動兩下,彷彿在檢查它是否趁手,語氣頗有些漫不經心:“我既不會仙術,也不懂煉丹,不過略通一些醫理罷了。苗苗,我要教你的便是這治病救人之法,你想不想學?”
許苗苗用力點頭:“想學!林姨你今天可威風了,他們都怕你!”
“他們不是怕我,是敬我,日後你也要做一個讓人敬重的人,好不好?”林淡循循善誘。
“好!”許苗苗脆生生地答應。
林淡揉著她的腦袋說道:“要做一個讓人敬重的人,首先你要有本事,學本事便要吃苦,你怕不怕?”
“我不怕!我想學醫理!”許苗苗拽住林淡的衣袖,憧憬道:“我要像林姨這樣,一顆仙丹就把人救活。”
林淡輕笑起來,搖頭道:“傻孩子,方才哪裡有什麼仙丹,不過是一些尋常的治療手段罷了。醫病的時候,首先你得弄清楚病人的病因。永信侯是那三個道士最大的主顧,他們自然會每天討論他的種種情況,是以,我留心傾聽,早已知曉了他的病因。世人都道永信侯早年被蠻王捅了一刀,落下暗疾,刀口日日疼痛,弄得他腹痛如攪,於是太醫便每隔幾日為他溼敷紫金膏,希望能讓刀口癒合,卻接連敷了七八年也不見效。藥石罔醫之下,他若不信鬼神,還能信哪個?這也是他那麼輕易便被三個道士蠱惑的原因。”
林淡停頓片刻,陡然轉了話鋒:“然,他那外傷不過是個引子罷了,真正的病因卻在肚腹之內。當年那一刀直接捅破了他的腸子,外面的傷口雖然癒合了,裡面的腸子卻由於癒合不暢,粘連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