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林淡後面打轉,看著她把蠶絲染成各種顏色,看著她用砂石把本就極細的繡花針磨得更細,眼裡滿是讚歎。
林淡是她見過的最強大的人,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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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淡還在一針一線繡制布料時,孟氏繡莊陸續推出了與鳳凰火一個系列的布料,有綠色、藍色、紫色等等,由於產量不高,一個月只能產出五匹,所以臨安府的貴婦、名媛們幾乎為它搶破了頭。
去淡煙繡莊定製繡服的人漸漸少了,直至後來竟連續兩個月沒接到一個訂單。而孟氏繡莊會每隔六天把一匹新式蜀錦擺放在貨架上,臨安府的貴婦、名媛也會每隔六天去他家光顧一次,即便搶購不到蜀錦,也會順便買走其他布料。新式蜀錦帶動了其他布料的銷量,也讓孟氏繡莊把周邊店鋪的生意都搶走了。
不斷有布商去找孟仲尋求合作,如果能付出讓他滿意的代價,生意自然可做。於是漸漸的,林淡發現自家店鋪又進不到貨了,連剛招聘來的幾個繡娘也都陸續離開,另謀生路。再這樣下去,淡煙繡莊遲早要垮。
然而她卻一點兒也不著急,只管安安心心地待在家裡刺繡。杜如煙每天都去店鋪巡視,或坐在空蕩蕩的廳堂裡喝茶,或斜倚在窗邊看風景,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也沒有某些人預想中的慌亂。
孟仲站在二樓往下看,神情陰鷙。
李修典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笑道:“杜如煙好歹也是廢后養大的,心性十分了得。你想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怕是不可能。”
“她如何落魄與我何干?我的對手從來就不是她。”始終沒能發現林淡的身影,孟仲心裡有些不安,卻又按捺下去。這一次,他倒要看看林淡如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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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林淡終於完成了雲霞布和月輝布的繡制,正準備好好休息幾天,卻聽見隔壁傳來嘈雜聲。她正準備爬上牆頭看一看,卻見孫伯火急火燎地跑進自家後院,眼眶紅彤彤的。
“林姑娘,公子出事了,求您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你說什麼?”林淡尚未來得及追問,跟在孫伯後面跑進來的張惠已經嚇呆了。她萬沒料到孫伯堅持要見自己女兒,為的竟然是這種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林淡立刻摘掉袖套往外走,“他在哪裡?我去見他。”無論孫伯為何提出這種奇怪的要求,她都義不容辭。
二人飛快走出大門,就見杜如煙已經等在馬車上了,眼睛又紅又腫,顯然哭過,雙手一直在打顫,彷彿快要崩潰。林淡立刻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拍撫,堅定道:“我們先去看看你哥,或許情況沒有那麼糟糕。哭是沒有用的,越是在這種危急時刻,越是要鎮定,否則怎麼想辦法救人?”
杜如煙連忙抹掉眼淚,用力點頭。只要有林淡在,她就不怕了。
孫伯一邊趕車一邊解釋:“公子為了救大皇子,被倭寇射中一箭,箭頭扎進左胸,與心脈近在咫尺。如今大皇子已把公子帶回去救治,公子說想見見你們,讓我把你們帶過去。”說到最後,孫伯已是嗓音哽咽,難以為繼。
杜如煙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
唯獨林淡最為鎮定,徐徐道:“與心脈近在咫尺,也就是說未曾真正傷到心脈?人還有救,你們彆著急,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好好好,我們不著急。有救的,肯定有救。”杜如煙慢慢恢復鎮定,再去看林淡平靜的側臉,竟覺得安心很多。若是沒有林淡,她完全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杜如松正指著自己胸前的箭矢,勉力開口:“大夫,林姑娘和我妹妹快要來了,煩請你把露在外面的箭身剪掉,再給我披一件外袍,我怕嚇著她們。”
“剪掉了箭身,待會兒我怎麼把箭頭拔出來?我看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