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正是,淡兒的繡技或許還比不上孟思,但她的配色和畫技,已遠遠把孟思拋到身後。似淡兒這種幾可亂真的繡品,莫說蘇杭一帶沒有,就算踏遍大周國,也找不出法,若是她爹還在,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
杜如煙忙著蒐羅好布料做衣裙,壓根就把那五兩定金給忘了。杜如松已經入伍,天天要去軍營訓練,倒也沒有時間去詢問林淡。臨到佛會召開的當天早晨,林淡才從緊閉了半個月的房門裡走出來,手上拎著一個鹿皮包裹。
與此同時,杜如煙也起了一個大早,正把箱籠裡的衣裙一件一件翻出來,平鋪在床上。
“這件太素了,這件太豔了,這件款式有些老舊……不行不行,這些全都不行!”她跺著腳,揪著頭髮,一副幾近崩潰的樣子。
丫鬟比她還崩潰,囁嚅道:“可是小姐,這些都是你新做的衣裳,若是從這裡挑不出來,就只剩下舊衣裳可以穿了。”
自從看過那匹清水出芙蓉的綢緞,杜如煙就再也看不上別的布料。她現在滿腦袋都是孟思繡的那些芙蓉花,既清且豔,濃淡相宜,還有誰的繡技能賽過她?還有哪匹布能比她那匹更美?
“與其穿著這些衣服去出醜,我寧願待在家裡。”反覆挑了幾遍之後,杜如煙已經從焦躁變成了絕望。她曾經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即便成了庶人也不願低人一等。她要麼不去,要麼就驚豔全場,力壓群芳。
她不死心地翻了翻箱籠,到底還是頹然地坐下了。沒了侯府千金的身份,哪怕手裡再有錢,她也買不到名貴的布料,因為名貴的布料往往還未到貨就已經被當地的豪門巨族預定,別人只能買他們挑剩的。而她曾經也是享受這一特權的人。
她很努力地想要保持自己的驕傲,但現實卻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她,她再也回不去了。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這句話像刀子一般狠狠扎進她心裡。
她吸了吸鼻子,強忍住掉淚的衝動,卻見丫鬟拎著一個包裹走進來,又從包裹裡取出一條裹胸裙,一件罩衫,一套首飾,一雙繡鞋,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床上。
“小姐,這是林姑娘剛剛送來的。我看您還是如期去參加佛會吧,您若不去,這臨安府就少了最美的一道風景。”丫鬟笑盈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