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治好。吃完飯之後,她照例詢問大哥中午想吃什麼,把選單寫下來貼在窗戶上,這才開始認真學習。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匆匆走進嘯風閣,打頭的是老太君,走在她後面的是一位容貌美麗、身材高挑、氣質獨特的姑娘,伴在她身側的是一名頭髮花白、鬍鬚飄飄的老者,模樣頗有些仙風道骨。薛夫人和薛繼明亦步亦趨地跟在二人身後,頻頻說著恭維的話。
林淡透過窗戶一眼認出了吳萱草,走在她身邊的老者應該就是那位吳國神醫鄭哲。等了半個多月,終於把他們等來了。她立刻推門出去,向幾人打了一聲招呼。
老太君略一點頭就進了大孫子的房間,吳萱草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彷彿十分不屑。倒是那位鄭神醫,目光在她手裡握著的那捲醫書上停留許久,然後才跟進去。
“伯庸,這是吳大夫和鄭大夫,是來給你看病的。”老太君小心翼翼地說道:“來,你坐到窗邊來,讓他們好生看看。”
立刻便有兩名侍衛把大公子抬到了靠窗的椅子上,好方便兩人看診。
吳萱草原以為會看見一名形容枯蒿、萬念俱灰的男子,卻沒料薛伯庸的狀況比她想象的好一萬倍。他面色紅潤,眼眸清亮,身體強壯,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見了,絕不會察覺到他雙腿有疾不能行走。他被薛家人照顧得很好,放在她那個年代,被料理得如此周全的殘疾人也是不多見的。
與薛伯庸略帶打量的冰冷目光對上,吳萱草立刻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她也曾去過邊關,知道這個男人在蠻夷心中是個什麼形象。他殺人如麻、手段狠絕,曾坑殺過十萬俘虜,心早就黑透了。哪怕變成一個殘廢,也難以消弭他滿身的煞氣。
聽說他受傷之後一直是林淡在照顧,也不知林淡那膽小如鼠的人,是怎麼與他相處的,就不覺得害怕嗎?想到這裡,吳萱草伸手道:“師父,您先幫他看看吧。”
鄭哲立刻自謙:“您這聲師父我可不敢應。是我主動跟在您身邊學習外科之術,該我叫您師父才對。”
老太君和薛夫人原本還對外面那些傳言將信將疑,畢竟吳萱草太年輕了,看上去有些不靠譜。但聽了鄭哲的話,她們的表情轉瞬之間就變得慎重起來。能讓素有神醫之稱的鄭哲喊一聲師父,可見吳萱草絕非浪得虛名。
吳萱草微笑道:“正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您比我先學,醫術也比我更精湛,這一聲師父您如何擔不起?您能與我一同探討外科之術,是我的榮幸才是。”
鄭哲聽了這話,頓時朗笑起來,用指頭點了點吳萱草,彷彿非常愉悅。
吳萱草又道:“師父您先請,您看過了我再來替他看。”
被二人謙讓來謙讓去的薛伯庸感覺自己像一件任人挑選的貨物,心裡極端不舒服。
林淡見大哥眉頭皺了起來,似有不悅,立即催促道:“你們到底是來看病的,還是來互相吹捧的?”
鄭哲和吳萱草尚且來不及說話,老太君就呵斥道:“淡兒,不得對兩位大夫無禮!”話落拱手道:“二位大夫,淡兒被我寵壞了,性子有些驕縱,還請你們原諒則個。我大孫子這病……”
其實老太君也有些著急了,只是不敢輕易得罪這兩人罷了。
鄭哲和吳萱草露出尷尬的表情,連忙圍攏過去望聞問切。
薛伯庸以拳抵唇,輕輕咳嗽,實則眼裡暗含幾絲笑意。看見別人被林淡懟得說不出話的樣子,他竟然覺得十分有趣。
鄭哲仔細探過脈,又檢視了薛伯庸的雙眼、舌苔、雙腿等處,最終無奈搖頭:“大公子舌淡紅嫩,苔白,脈細而虛,氣滯血瘀,經絡不暢,應是傷在了脊髓。脊髓之傷非人力可治,老夫也無甚良方。”他一邊搖頭一邊沉吟:“待老夫回去之後再想想,隨便開藥,恐會加重大公子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