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
管他是不是真的必須回公社,反正對那輛大卡車,就那艱難前行的鳥樣兒,關有壽是真不抱什麼希望。
說實話,還不如他靠自己的兩條腿兒走著快。好在一出門,年底各個生產隊出來拉腳的車老闆子也不少。
唯一遺憾的是這些人都是趁著年前這段時間貨物轉運量特別大,藉著汽車拉不過來的機會好賺錢,而不是專門拉人。
可咋地,馬爬犁總比他淺一腳深一腳的速度快。他索性就找了一位看起來靠譜點的車老闆子立馬走人。
但……真快凍死他了。
之前送走倆熊孩子上了火車,一出來時,剛好讓他在車站見到縮在角落裡的一對母女倆人,那可憐的。
小姑娘比他家平安還小,被一個老實巴交的娘們緊緊地摟在懷裡。這對娘倆凍得臉都發青,可還是不敢往暖和點的地方擠。
沒看到是一回事,可撞見了,他只能脫了軍大衣再給了點糧票。要不是實在沒法子,這滴水成冰的時節,誰還抱著孩子出門。
這輛馬車其實真的不錯,他眼光一向準確。最起碼車上圍了草簾子,裡面還墊上厚厚的乾草。
畢竟如今還真極少有人家會如同他家的爬犁一樣,還在車棚內專門裝了一個小火爐這麼奢侈的。
這車剛剛一上路還好。沒了軍大衣,他還穿了三層。冷歸冷,執行起心法,年輕力壯的,他還能抗得住。
可時間一久,真不行。
難怪老話常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前幾年就是單單一件棉襖,他都能在野外待上大半個月,好像也沒覺得有多冷。
關有壽實在凍得受不了了。他趕緊下車跑一會兒,跑的熱乎一點兒了再上車。真要命兒,腳上穿著的牛皮氈嘎躂都凍得腳發麻。
“爹爹!……”
瞅瞅,他凍得都出現了幻覺。可後悔?他當時真要是狠狠心管自己走了,這一輩子真不敢穿什麼軍大衣。
“爹爹!……是我啊。”關平安合攏著雙手放在嘴邊繼續吶喊,“爹爹!……是我啊,平安,關平安!……”
“汪汪汪……”
關有壽猛地一下子抬起頭。通往馬六屯和公社的路口,站著一個球。那不是他的小棉襖還能是誰?
一個踉蹌,關有壽差點就摔倒地上。跟著,他立馬扯低自己嘴邊拉高的衣領,也雙手合攏放在嘴邊,“你咋跑出來了?”
“我來接你啊!”關平安喊完趕緊讓黑子和二黑兩口子快往前跑。她爹這副慘狀,不會是被人劫道吧?
不該的。
就因為是去省城,所以不敢招搖。她爹的狐狸皮棉帽子,熊皮大衣,稍稍貴重一點的衣物可是一件都沒帶上。
難道現如今不單單是軍帽有人搶,就連軍大衣也保不住?就她爹出門之前穿著外出的軍大衣也不是新的啊。
此刻的關有壽哪兒顧不上此地距離馬六屯還有些路程,更是沒心思去計較這點寸毫得失,他趕緊先付了說好的價錢,利索地打發對方走人。
趕車的車老闆子也沒比他好多少,一直抖抖索索的,瞅著他越發冷,何況一路上還是逆風而行。
“哥哥呢?”
跟以前一樣,關有壽還是先彎腰抱起他家已經十二歲的閨女轉了個圈兒,然後抱著她掂了掂份量。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父女倆不是三兩天沒見著,還以為三兩年沒遇上呢。沒瞅掉頭離開的車老闆子都笑了。
“咋跑這麼遠出來等?你說你傻不傻,要是爹今兒個沒回來呢?是不是你娘一沒留神,你又溜出來了?”
關平安熟練地摟緊她老子的脖子。可見這位長個是長個了,但身高還是沒達到正常十二歲的高度。
“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