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著雙手仰望著夜空的梅老聽著“悄悄話”,聽著聽著,他忍不住樂出聲,“你娘聽到了。”
“聽到就聽到唄。事實就是如此,我又沒說錯。當著我姥爺的面,我也敢說你就是比他親一百倍。”
“葉老五的寶貝疙瘩是他大侄女。”
“對極!我才是你寶貝疙瘩,你說咱們爺孫倆親不?去他的血緣關係,什麼親爺爺親姥爺的,都不如你親。”
“走,給爺爺泡茶。”
“好嘞~”
站直身的關有壽瞅了瞅他先生,又瞧了瞧自家閨女,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所以,你們祖孫倆人在鬧啥?
書房內。
入座之後,關有壽不解地瞧了瞧梅老,不是說好了往後誰也不準提那些話題,免得讓孩子發現端倪?
您老這是又唱得哪一齣戲?當初那位抱他閨女上縣城的唯一知情人士也不在世了,此事可只有你知我知天知。
關有壽倒不會懷疑他先生今晚之所以問出那些假設,是藉機逼他答應什麼條件。他怕只怕夏家又起什麼么蛾子。
夏連翹那娘們就賊心不死,好幾次齊家聚會,只要姜老二在場,她是一逮著機會就說她可憐的侄女小臘月。
膩煩人。
那孩子早已跟他大妹玉蓮團聚,你個老孃們整天瞎比比啥,不就是想確定他到底是不是玉蓮要找的大哥。
關平安行雲流水般地秀起她的茶藝。說起這茶藝,她就想起她馭夫有術的趙太奶奶,她老人家是身子骨是一年比一年衰敗。
正月裡她老人家檢驗她的茶藝時,當時接過她奉上的茶杯,她老人家拿起茶杯的手就不穩,說是連眼睛也不中用了。
當時她老人家還說了什麼?唉……她說生老病死,人生常態,她晚年沒病沒痛已是人生之一大幸事。
如今她子孫滿堂,哪天走了也無遺憾。那天她老人家還說了好多好多,她總覺得像遺言,怪不吉利的。
就如今晚的梅爺爺,說什麼有朝一日他不在了?爺爺的如初一定要記住勿忘初心。你胳膊腿還非常有力呢。
梅老斜了眼看著他的關有壽。他知道弟子在向他表達什麼意思,不就是問為何突然假設那些問題。
可他能不要問?都十幾年過來了,如初還是如當年似地抗拒這些問題,連假設都承受不住,看來真是改不了了。
既然孩子始終以她是她爹親閨女為傲,那夏家小子就沒必要出現在京城,連同他那倆小崽子也一起去南方得了。
他就做做善事,讓那一家人團圓,到南方定居。還有夏老頭和夏連翹父女倆人,也是時候該讓景之派人敲打敲打。
事到如今那老頭居然還賊心不死,一收到他這個小女兒的密信居然還妄想指使他這個小女拉他家晉之入水。
別說你們根本沒證據證明晉之就是景之兒子,就是有證據又能如何?晉之的真正身世早已不是隱患。
不過,還是要讓他們父女倆人早點出去為妙。尤其是他家如初,多和景之相處相處,那傢伙一定極喜愛如初。
實在相處得不好,反正他家如初手上還有小北這一張底牌,加上晉之在一旁盯著,就是哪天他不在世,也足矣安然。
下了最後決定的梅老接過關平安遞來的茶杯,下巴一揚,示意她坐到對面,先呷了口茶,他連連點頭。
“不錯,將來什麼都不幹,賣茶水都能混口飯吃。來,現在已無外人,你給我說說後來又跑哪兒了?”
早已有準備的關平安掏出她老子口述,她動筆的兩張紙,“喏,你孫女我可早有準備,就怕不好跟你交代。”
這熊丫頭,又瞎說大實話。
關有壽好笑地瞟了眼一臉乖巧的閨女,低頭繼續品他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