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幹過,就是有幹過,你又能咋地?”
“讓你,讓你,老孃一再讓你,你還不真忘了當初跪在老孃跟前是咋求老孃的。你是咋說的?”
關大爺顫抖著手指指著她,“你,你!”
“你啥?別說老孃當年嫁給你,你不是走了狗屎運。你也別說你心裡就沒想算計過老孃一天。”
“你啥?老孃都不稀得發毒誓。”關大娘挺直著背,“還真稀罕,就沒見著誰看不順眼兒子還給自個婆娘潑汙水的。”
關大爺眼神閃了閃,“那你說那人幹啥逼我按手印,幹啥折騰小竹子?還不是想給那野種……”
不等他話說完,關大娘飛快撲了過去,“誰是野種?誰是野種?你給老孃說清楚,老孃跟你拼了。”
關大爺眼疾手快地抓著她揮舞的雙手,“別鬧了,算我說錯了,你想鬧大了咱們一家子全完蛋!”
“是老孃要吵?是你想吵!你不認他,我認。你罵他啥,我都管不著,就是不能罵他是那兩字。”
你不配!她的三兒咋會是野種?他是那人的寶貝兒子……咬牙切齒的關大娘不解氣地又踢了他幾腳。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愛這個兒子。可“野種”兩字何曾不是直直地戳中她內心深處。
關大爺只好鬆開她的雙手,避到一旁。
關大娘立馬抓起枕頭就往他身上扔了過去。“啪嗒”一聲,炕沿上的長煙鬥隨之落在地上一分為二。
一時室內一片沉寂。
稍許過後,關大爺蹲下身子,拿起了斷成兩半的長煙鬥嘆了口氣,“又斷了。孩子他娘,咱能不吵不?”
關大娘一怔,扭過頭整理起頭髮,“是我要吵?是你揪著我不放。你說你乾的那些事要是說漏嘴,你有幾條命夠填?”
“我當年吃人家的飯,主子讓我幹啥就得幹啥,我有啥法子。”
真要這麼簡單的話,你還能只會跟我在私底下找茬?“到底是咋回事,你自個心裡清清楚楚。
你瞅我揪著你非要問個青紅皂白沒有?我有怕被你給牽累了,吵著鬧著要跟你分個一清二楚沒有?”
說著,關大娘嘆氣搖頭,“咱們都是一輩子的夫妻了,我對你咋樣,你自個摸良心說說到底好不好?”
關大爺垂下眼簾。能否認?他倒是想否認。可真要說起,還真是她罵的他走了狗屎運能娶到她。
給他生兒育女,給他操持家務,就連過繼,也是她在前面扛住。可要說對他情深義重的話,也沒到那個份上。
剛嫁給他時有多不甘心,他忘不了。要不是他費勁心思討好,又很快有了老大,這夫妻情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是啊,當時很多人就眼紅他娶了個大美人。
當時他也心裡美得很。沒有猜想中被主子們破過身,乾乾淨淨的大美人,他就是睡著了也笑醒。
可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嫌棄他。
就是現在都滿臉褶子了,還是嫌棄他的。
“我真沒幹啥對不起你的事。我要真跟那個梅大義有私情就不得好死,我喝口水都會被嗆死行不行?”
好像是說得通,可……“那他幹啥逼我按手印?我出了事,老三真要是我親兒子,他能逃得了?”
“不是都說了人家怕你去折騰他幹閨女?還有小竹子,就算你猜中人家是為他幹孫女出氣,不是沒要她命?”
關大爺狐疑地盯著老伴不放。
這些日子以來,他想了又想,還是說不通。就一個屁都不是的幹閨女,那人會比葉老五還在意?
葉老五對他老姑娘也就最多在他這親家跟前說些有的沒的,最多就是拍拍桌子啥的,還真想帶老姑娘回孃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