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啥叫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不?
只要樓子內部,哪怕是一粒小小的發黴苞米粒,它都有能力像病毒似的把整個苞米樓子裡面的苞米給傳染個遍。
最後還得把裡面放置苞米的密密麻麻架子,老舊的木材替換出來。這要是架子倒了,苞米就會全都砸碎。
三九天一貫以來北風呼嘯,那會兒誰有功夫去修理包米樓子。
可不修理還真不行,一旦不利於通風,也會發黴。
就算你們分了糧,可隊裡的預留糧何嘗不是大家的。因而苞米樓子不止面積大,高度也高,在上交公糧和分糧之前,個數更是可觀。
這邊一群人忙著,外面的那個大麥場上也有不少人。
七月末的烈日之下,整個隊裡差不多身強力壯的老手全都聚集在此,個個都光著膀子,渾身是汗。
有負責用土籃子去挑粘性大的黃土,也有用大掃帚把打掃的。
負責清掃地面雜物的人,還得把地面上坑坑窪窪不平整的地方記下來,等挑著黃土的人回來,他就得補上坑,用木頭墩子將這些坑坑窪窪給砸個實誠。
這還不算完。
砸實誠了,還得人和牛配合著一個大石磙,來回的碾壓曬穀場,把曬穀場一點一點的再壓實壓平。
這還是技術活,因為曬穀場要有一定的坡度,假如碾軋得不均勻的話,一旦下雨容易積水。
加上那個大石碾的重量可不輕,雖說有牲口拉著跑,可跟著的人頂著大太陽,不說人的後背曬得滾燙,都快脫了一層皮,就高溫之下還得幹這些重力活都受不了。
因而關老二挑著黃土過來,特意蹭到他邊上,關有壽壓根就不想說話。只想讓老黃牛快點,他得先喝口水緩口氣。
“平安今年要上學?”
關有壽翻了個白眼。瞎扯淡,他閨女才幾歲,丁丁大的孩子每天要幾里地的來回跑,他這當老子的腦子進水了?
“我咋聽我家小竹子說安安也要上學?”
關有壽朝前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遲點再說。
拉到盡頭,終於輪到他歇口氣,還沒等關有祿藉機靠近,一隻小手遞來開了口的水壺,不用說,是他閨女。
“爹,我來幫你吧。”
cao!反了!
關有壽累得說不出話來,揚起腦袋先往嘴裡灌了半壺水,籲出一口氣,“大石碾都有十個你那麼大!”
所以省省口水。
關平安蹙緊眉頭看了看,原還擔心她爹喝了池水變得細皮嫩肉,再這麼折騰不用愁了,準成黑炭!
一不高興,她就抿緊小嘴,立即遞上毛巾,接過他掛脖子上的臭毛巾。其實她來乾的話,都不用牛。
可惜連太爺爺也反對,否則就是推著大石碾來回溜幾圈,多簡單的事兒,瞧把她爹給累得跟老黃牛似的。
關有壽喝過水,用冰涼涼的毛巾擦了一遍,緩過勁,他也有了心情開玩笑,朝閨女眨了眨眼睛,使眼色讓他瞧瞧趙傳元他們。
——他們都不行,還是你老子第一!
關平安瞟了眼趙傳元,再瞟了眼馬振中,還真個個累成了狗,就差口吐白沫……瞧這可憐勁兒。
“你哥呢,咋讓你來送水?”
“不是還有我娘嘛?”
所以你們一人盯一個?
關有壽看著小臉蛋被曬得通紅的閨女(你確定你閨女不是急的?),擺了擺手,“快回去,人來人往被砸到就糟了。”
關平安不想他身疲力乏還得擔心她,讓他再喝一口水,拎著臭毛巾轉身就走。要不是怕嚇到人,她都想當一回雷同志。
據說一直到麥收之前,下一場雨就要壓一遍。如果不下雨的話,麥收前還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