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知在遊神著想著什麼。
到了醫院大門口。
無獨有偶的是,這對父子倆人不約而同地往四周瞅了瞅,見附近沒停著一輛軍車,各自不約而同地挺直了背。
病房內,關大娘還是吃了溫著的晚飯。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這次她不會覺得是她的三兒又倒轉回來。
三兒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琢磨。說他要不認她這個娘吧,可一得知她住院就真的立馬趕回來,上上下下都安排好。
可聽中午過來的老姑娘說她三哥把姑爺墊的醫藥費都還了不說,還在醫院收費視窗又上交了一筆錢。
昨兒她也親自聽到了,三兒當時就讓小葉大夫只管用最好的藥,縣醫院沒有的,他來想辦法就行。
那說話的氣勢和他那個親爹一模一樣,她這個兒子是真的不一樣了。明明還是她的三兒,又不像她的三兒。
“周大娘。”關老四率先進了門,快步走到關大娘的病床前,又輕聲喊了一聲娘,“找不著馬車,我和我爹來晚了。”
晚是不晚的,這個點,就是在大城市住院部,還屬於探視時間。何況縣醫院有些條件達不到,自然就沒那麼多規矩。
再加上大正月的,除非非得住院不可,否則極為嚴重的病人早就轉到省城,剩下的都想先在家好好過個年再說。
因而縣醫院一棟住院樓就顯得空蕩蕩的,就連關大娘住的病房,其他三張病床都是空著,護工周大娘就沒再鋪張看護床。
關紹寬進來時,周大娘很有眼色的不等他們讓自己先出去,她就端起關大娘床底下的尿壺和裝了剛換下來衣物的臉盆。
“我在走廊盡頭。”
關老四很是自然地點了點頭,看著周大娘出了房間,剛脫去身上大棉襖的他一個轉身就拿起床頭櫃上的那罐麥乳精。
“我給你們二老泡杯。爹,餓了吧?有江米條,你先吃點,我這就泡好。江米條配上麥乳精,嘖,我就在我姐家喝過一回。”
關大娘抽了抽眼角,張了張嘴又合上,側頭看向坐到對面病床上一聲不吭的關大爺,又張了張嘴合上。
一時之間,室內唯有拎起熱水瓶的關有全再泡麥乳精的動靜。
關大爺摸了摸腰間,發現自己沒帶上菸斗,他嘆了口氣,抬頭看著泡好麥乳精後端起一搪瓷杯喝了一口的老兒子。
“老四,你先端到外頭喝。”
關有全快步走到他前面,“爹你先喝一口,今晚走了這麼長的路,怪累的。咱好好說哈,我娘氣不得。”
關大爺走了一路,確實口渴得不得了,鼻間聞著香甜的氣味,順勢藉著老兒子的心意張嘴喝了一大口。
“咋樣,好喝吧?”
“行了,你先出去,我和你娘有話要說。”
“你們自管說唄……”關老四話還沒說完,見他老子立馬拉下臉,他連忙笑道,“行行行,我這就給你們二老望風。”
“走遠點。”
“……爹,娘,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真不用我在邊上聽著?我多少能給你們出點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