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關有壽咬了咬嘴唇,“我說這個真沒怪你和我爹,分家說好的,我也應下了,現在也這就這麼一說,你可別往心裡去。之前那點口糧是一定不夠吃,娘你心裡也應該有底。我呢,搬到這裡沒有半個月就一直借到現在。從大中開始,到了大發他們幾個,能借的,全挨個向他們借過,有幾個還換了一輪挨著借。”
關大娘立即拉下臉。
關有壽瞥了她一眼,“娘,你別擔心,我都想好了,今年分了糧先還給他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關大娘盯著兒子出神,卻反覆想起老伴的話——短短一年不到,咱老三今年不止口糧最多,現金最少也有三百塊。
可錢呢?
關有壽垂下眼簾隨之沉默。
一時之間母子倆人靜靜地坐著,惹得裡屋偷聽的娘仨面面相覷。
關大娘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沉默氣氛,“你咋沒把兩頭豬給算進去?我瞅著不用到年底一頭得有兩百斤。”
關有壽詫異地瞟了她一眼,這麼快反應過來?看來老頭子已經將自己的家底掂量了好幾遍。
“說不出話了?”
關有壽沉默片刻,“娘,你咋就不先問問我哪來買豬崽的錢?這裡就借了這麼多,要不是正好有豬草,我敢養豬?”
“啥意思?”
“我先找張老哥賒的,後來我老丈人知道,他就替我還了錢。呶,連那些雞呀、鵝呀,都是他還的錢。本來他還想給安安買頭小羊羔,還想讓我仨個大舅子先湊湊替我還些債,不過我都給推了。
再要的話,我可不就成了他們葉家的上門女婿?還不如早點搬去葉家堡。我都想好了,還給他錢,他肯定不要,回頭我就還他一頭豬。”
關有壽瞟了眼老孃臉色,“剩下的一頭豬交了公,多出來的錢剛好再買兩頭小豬崽,明年接著養一年,後年日子就寬鬆多。”
關大娘立即扭頭瞟了眼東屋,隨即用眼刀子剜了好幾下兒子,“我咋生了你這個蠢蛋!盡是驢糞蛋子表面光。”
關有壽笑了笑,“還好啦,熬熬總能熬過去,所幸倆孩子還小,這幾年一家人好好幹,總能攢下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