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沒人進小葫蘆呢。
“慢點,小心碰到凳子。”關有壽眼疾手快地拉住媳婦,一手掌燈,一手摟過她的肩膀,“你也慢點。”
西里間,爬上炕的關平安無語地看著進來的爹孃,“你們瞅瞅,我早就鋪好了褥子。我都是大人了。”
葉秀荷連連點頭,“行了,快躺進去,等你睡了娘和你爹就回房。明兒個還是搬回東屋,離得近,喊一聲都聽到。”
西屋又能離得多遠?
關平安唯有點頭,麻溜兒地脫去毛衣毛褲,立馬鑽進被窩。她要敢多說一句,她孃親就會有無數次句等著她。
“幸好你不是昨兒個回來,那風颳的可真大。我剛剛一下馬車,還沒和我娘說上一句話,院門就啪的一聲甩過來。”
聞言,關有壽連忙側頭看著替孩子掖棉被的媳婦,“傷到了哪兒?還疼不疼?抹了藥膏沒有?”
“沒事兒。”說著,葉秀荷連忙按住要起來的閨女,“真沒事兒,當時你姥姥就扯過娘,我們都沒事兒。”
關平安心神一鬆,乖乖地躺好。差點嚇死人,她姥爺家的木門厚度可一點兒都不比她家的遜色。
早前伐木的規矩沒有如今嚴苛,稍稍講究點的人家,院門的厚度都是往死裡整,就是以防山上野獸撞擊。
就說她家這原主人,土牆都塌了一截,可院門還是紋絲不動,包括屋頂的檁條一根根的都是好料子。
當時改建這五間房時,凡事來幫忙的人,誰不說她爹買了這個院子一點都不虧。五十塊,養一頭豬就賺回。
“早知道我昨兒個就不回去,幸好有孩子大爺在家。孩子爹,我把咱們家快過期的布票都給我娘送去了。”
“應該的。”早前丈母孃就時常給倆孩子準備過年新棉衣棉褲。“你今年沒給他們二老準備新棉襖?”
不可能啊。他就見媳婦好幾次踩著縫紉機,然後鋪在炕上絮了棉花,又跑進裡屋踩著縫紉機。
看那顏色就是給老人。再說分家之後,媳婦可一直沒忘記每年都會準備一套夏裝和冬裝孝敬她父母。
“……有的,那天送年禮就給帶過去了。”葉秀荷撓了撓腦袋,看也不敢看他,“我看我娘給咱們仨孩子都準備了過年新衣,就每年分的那點布票,家裡肯定是湊的,想想就沒跟你商量。”
就靠每年定死的那麼點布票,她侄子本來就多,她娘再湊一湊,大小夥子了肯定都要打補丁。
年底集市上倒是有賣不要不怕布票的土布攤位,但用來做衣服褲子不結實,一個小樹枝就能裂開一個大口子。
關有壽能不知這個道理?
聞言,他頓時啞然失笑,“應該的。交給你的東西,你就可以隨便用。其實娘她可以別忙活的,孩子長得快,真沒必要。”
關平安瞄了瞄她爹又趕緊閉上眼睛。你不對噢,話裡有話的。啥叫交給你的東西,你就可以隨便用?
“我不好提義叔和齊家給了咱們寄了多少東西,怕嫂子聽到不好。我就說了孩子她老姑就老給我捎些不要票的布頭,咱們家孩子真不愁穿的。可我娘說她準備她的,跟外人不是一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