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此地此景,如同蜀山竹屋,應該是很讓關世叔中意。
“啊~”馬車一進馬六屯,關平安眼尖地望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遠遠地就合起雙手在嘴邊做喇叭狀,“爹爹~”
“爹爹~你閨女回來啦~爹爹~我和哥哥回來啦~”
齊景年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眼睛澀澀的……可很快的,百感交集的他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
他那總是一身雪白綢緞、寬袖大裾的師叔;他那興致一來就披髮舞劍的師叔;他那總被他師父戲稱活在魏晉朝的師叔。
那束著白色絲帶的烏髮沒了;腰間束著的一條白綾長穗絛沒了;上面系一塊羊脂白玉也沒了。
如今,短髮、短袖、長褲。帶了幾塊補丁,還有腳上布鞋的泥巴。
可還是那樣怡然自得。
世叔,真好,又能見到您老。
侄兒此刻只想給師叔磕頭,而不是世叔。
關有壽摟過撲來的小棉襖,看向馬車上的小王,“是王同志吧?建軍他已經給我拍了電報。孩子交給我,你們只管放心。”
“關同志你好。”
關有壽見他想下車,大手一揮兒,“咱們上家裡再聊。大爺,勞煩你起駕。”
“爹爹,我娘呢?”
“在家呢。”關有壽掂了掂懷裡閨女,“還行,沒輕了。告訴爹爹,你在外頭有沒有闖禍?”
“我可聽話了~”
“是嘛。那你姥爺呢?”
“他不敢見你。”關平安摟住她老子的脖子,樂彎了雙眼,“我姥爺這回兒惹得禍可大發了。”
車廂內齊景年很是同情地看向關天佑。就是這樣,有關關在,誰都不會讓關世叔他多瞄一眼。
“哥,我爹很好的。”關天佑安慰地拍了拍他,“等到家,他見了你,你就知道了,我娘也是。”
你的話好蒼白~
齊景年哭笑不得地連連點頭。遇上喝了孟婆湯的關世叔關世嬸,看來他又要一切重來才行。
“前面那個門口放了塊大石頭的院子瞅見了沒?那就是我說的馬大爺家,回頭我就結束馬明江他們給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