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酷暑難當。火辣辣的太陽照著就是隻剩落日餘暉,還是感覺如同在火爐旁似的烤得慌。
好好的涼爽屋裡不待,非要出門不可,搞得渾身汗淋淋的。葉五爺跟著梅大義出門已經轉悠了不短時間。
就怎麼這轉著轉著,要不是梅大義明擺著找藉口出門有什麼事情跟他談,葉五爺很想給他一拳頭的。
能的你!
顯你歲小,腿腳好是吧?
算了~還是不跟他一般見識好。
誰讓他自個正有滿肚子的疑問要請教對方。你說你的態度突然變得畢恭畢敬的,這到底是想幹啥?
在葉五爺忍無可忍,差點要先開口之時,與他並肩而行的梅大義終於停了下來,“到了,就是這條衚衕。”
葉五爺點頭。
然後呢?
“這傢俬菜館的主人老方祖父就是御廚。去年正好他老伴走了,他兒子擔心他悶在家裡就在小兒子跟他爺學廚藝。
有人就給他們爺倆出了個主意,索性就邊教孫子邊開個小飯館。於是,從今年正月開始,這私菜館算是開了。
他這也不對外營業,每天最多三桌,多了就不幹還得提前兩天打招呼。前兩天我就想請你來這邊,等會兒你嚐嚐味兒。”
說話間,帶著他走進衚衕盡頭的梅大義在一家院子前面敲門,很快就有年輕人的高聲回應,喊著推進來就行。
院門確實沒有閂上,一推就開。一位壯小夥子從倒座房跑了出來,確定是今晚訂桌的客人就在前面帶路。
這也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方方正正的。穿過一堵影壁牆,就是正院。整潔的院落開闊,佈置得也相當雅緻。
院內就有兩個齊腰高的大水缸養魚種荷,綠葉鋪滿的葡萄架,一叢叢的花草,錯落有致的盤景,顯得生機勃勃。
在人家小夥子的帶領之下,倆人一前一後進了東廂房。這就是一處打通的套間,與關家的飯廳有頗有相似之處。
不同的是,關家東廂房改建的飯廳有三間,比這裡的兩間屋開闊很多,而且室內的擺設品就高檔精緻很多。
見過姑爺家一溜兒的好東西,對於這一處套間內的擺設,葉五爺倒沒覺得用來招待客人的餐廳有多驚人。
本身在這座城中心能擁有一套四合院的人家,家底就不凡。像這樣的人家,大多手裡根本就不差那麼一點半點的。
之所以開這麼一處每日最多三桌的私菜館,只怕這戶人家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到此就餐的客人身上。
類似這樣的地方,他年輕那會兒就見多了,還有姑娘談曲兒陪酒的呢。就這條件?嘖,還是差了火候好不?
暗自腹議的葉五爺大搖大擺地繞過屏風,順著梅大義心意,他就走到一張八仙桌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帶路的小夥子開了風扇,端著一個裝了茶壺和杯子的托盤擺到桌上,又端了一個裝著西瓜片兒的果盤上來。
這人一走,葉五爺立即斜倪著站起身倒茶的梅大義,他突然笑了,“我咋覺得你這是擺下鴻門宴?”
“我說就是想你過來嚐嚐人家手藝,你肯定不信了是吧。你說你急著回去幹嘛?這好不容易來一趟的。
家裡又不用你看著,住的地方又不是沒有,多住段日子又能如何。正好還有不少好地方,我正想和你一塊去轉轉。”
葉五爺收回了目光,端起他倒好的茶杯,搖頭直笑,“就你這砌茶功夫,不行啊。老梅來過這兒?”
“他哪走得開。你也看到了,他那是每天都恨不得窩在單位不離半步。就他能,好像少了他一人啥啥都不行似的。”
“我會把你這話帶給他。”
“我怕他?”
葉五爺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