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之前,關平安看了看枕頭邊上的錦盒,笑了笑,不由地想到了領證這一回事。唉……不能再想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涉及到終身大事,領不領證的,總要她爹孃說了算,何況她上面還有未成親的兄長。
樹枝隨風狂舞,咔嚓嚓!霹雷炸響,譁!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的砸在窗子上,午後一場疾雨來的又急又猛。
炕上關平安彈了起來,睜開雙眼時,她還有一瞬間的迷茫,好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是在宿舍一般。
“關關?”
齊景年的聲音不是很響,好似怕嚇到她,要不是關平安的耳力不錯,很容易在雨聲中捕捉不到。
“我醒了。”
“嚇到了沒?別怕,我就在門口。就剛剛打了一聲響雷。夏天的雨來得猛,去的也快,你哥在學校沒事兒。”
可不是麼。
這裡夏天的雨很少。
不下雨則已,一下就是傾盆而來。
那可就是拼了命的下,下得大,下得利落,就跟逃命似的,下足了量就走,一刻半刻都不停留。
“我知道了,我沒怕,不就打雷麼。”
關平安邊高聲回應著,邊麻溜兒地離開炕下地。乖乖,剛那雷好像就劈到她身上,嚇死寶寶了。
門外。
齊景年聽著她壯膽的喊聲,失笑搖頭,敲了敲門。他都不知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飛俠為何偏偏就怕打雷。
門開。
關平安訕笑了兩聲,“你沒睡啊。”現在好了,你可以不用糾結今晚上不了電影院,我也不用惦記上街。
“有眯了一會兒。”齊景年打量著室內屋頂和地下,“沒漏雨就好。要不要再眯一會兒,客廳裡就有搖椅。”
顯然,他是對某人一有打雷就避開靠窗的炕,不到雨停絕不上炕的習慣是印象極深,特此委婉地給了她一個臺階。
“好啊,我正好陪你嘮嘮嗑。”關平安回話很快,連猶豫都不曾有片刻猶豫,赫然忘了臨睡之前為何閂上門。
“你不說漏雨,我還真沒想起一件事。你手上幾處院子一年下來光維修費就不少吧?要不該出租的給租了?”
“西院交給我爸了,這邊短期內肯定要當落腳地,剩下就小洋樓了,裡面傢俱齊全,出租了會不會可惜?”
關平安往搖椅上一坐,靠在那搖晃著,“反正咱們一年也沒幾天住那邊,正月里程姨不是說有使館的同志想租院子?”
“這麼久了,也許人家租好院子了。”
“有空問問唄,賺外人的錢心裡舒坦多了。租金又租得起,你瞅咱們那兩套院子租出去,一年一付,多省心。”
“行,咱們家裡的事情,你說了算。”
“我爹也是跟我娘這麼說。”說完,關平安樂得咯咯直笑,“我現在就等我娘醒悟過來如何罰我爹。”
齊景年可不敢回她只要你爹想瞞,你娘估計到閉上眼那天都一無所知。“你可知道爹他現在手上有多少錢?”
“沒了,我爹手上壓根就留不住錢。有錢,他就想花了;沒錢,他也無所謂。我隨我爹,我哥隨我娘。
現在知道了不?我為啥讓你管自己錢?我就怕手上留不住錢。不知為啥,我一有錢就想換成實物。”
“經濟學學的不錯。”齊景年讚了一句,挪了一張後背椅坐到她身邊,伸手摩挲著她頭髮,“老王同志會很欣慰。”
“還是比不上你呀。才短短一年不到,劉衛紅他們小兩口買的院子就比你那會兒買的貴了好多。”
“這才哪到哪,想當初咱們將軍府名下別院莊子鋪子無數,好多地方,我都未曾去過,全是齊一幫我打理。”
炫富什麼的,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