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帶了?”
“爺爺!……”關天佑被梅老掃了一下,只好點了點頭,“應該是有帶上,家裡就沒找著那條鞭子。”
梅老虛指點了點他,“那不就行了。如初她會有分寸,以她的身手自保絕對不是問題。你爹怎麼說?”
這話題?
轉得可真快。
好在天佑已經習慣了他梅爺爺時常神來一筆。
“我爹說妹妹肯定是跑齊二嫂那個方向。就是她會先轉一圈兒,等歸期快到,妹妹才會上齊二嫂家。”
梅老不說是贊同這種猜測還是不贊同,端起茶杯入座在一旁沙發上,他不急不緩地用杯蓋撥了撥杯內漂浮的茶葉。
關天佑見狀坐到了他對面。
“小北呢?”
“他可急壞了,還是我爹讓他在家先等安安電報。安安不是在信裡寫了到了一個地方,她都會發電報報平安?”
“回去見到小北,記得當面提一句都是你們哥倆把如初逼得,逼得她離家出走。嗯,讓他反省反省。”
不是您老?
“你這是什麼眼神?”梅老無語地瞪了他一眼,“還不懂?我可拿尺子了。”
關天佑趕緊擺手,“等等,爺爺。你的意思,是小北哥逼得太緊,所以安安這次不跟我報考一個學校?”
要不然呢?
跟你說了如初比你聰明,你還不信。那臭丫頭比你可有心眼多了,這次就借梯子拿捏齊家小兔崽子都不懂。
“浩然,你的情商有待提高啊。你爹是不是勸小北的時候一句重話都沒說,還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
“……合著我就是唱白臉兒的?”關天佑失笑,“爺爺,你和我爹不厚道啊,咋就推我出來唱戲。”
“戲臺子都搭好了,你不上誰上?”梅老呷了口茶,瞥了他一眼,“尺度一定要把握好,過了無益。”
“明白。”
既不能傷了他們哥倆這麼多年情分,又要讓哥們有所顧忌。關天佑不得不懷疑他梅爺爺當天是有意為之。
什麼“你的人生是你的,是你關如初的人生。誰也不能幫你做主,就是你爹也不能。”之類的話就在暗示。
因來得過於匆忙,又有李秘書在外敲門提醒梅老該出門,關天佑顧不上多言,約好這個週末回去住,他先出了單位。
要說他梅爺爺這日子過得真是忙,忙得夠嗆。這會兒都是午休時間,李秘書居然還過來敲門提醒出門。
回到家,關天佑也不知齊景年去了哪兒,就聽福嬸說他臨出門前提了一句先出去辦點事,傍晚會回來。
唉……安安不是說了帶他這個親哥去闖江湖的麼,他怎麼就忘了他關天佑的妹妹說笑間真亦假時假亦真。
真真假假的,摸不透啊。
既然現在他梅爺爺已得知妹妹“離家出走”的訊息,心知關平安身手的關天佑只好先將擔憂放在心底兒。
後花園那邊路旁樹木是多。原先有的,後來他爹不知從哪移栽過來的,反正有些果樹的樹杈都交織在一起。
可這日頭?
關天佑暗自搖頭,再次謝絕了福嬸送茶送糕點去涼亭的好意。這些日子在亭子裡待了這麼長時間,他早已想通。
人的格局有多大?可不正如小北哥所說的任何事物就沒有一蹴而就的,它必須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靜思亭?
他爹讓他靜思的從來不是眼前所望極的後花園,而是靜的是他關天佑的心,他自己內心深處的那股躁動。
後罩房書房的大窗子採光極好。關天佑端坐在書案前,凝神落筆,筆端在紙上灑脫恣意地遊走那首七言絕句《竹石》。
窗外,知了不知疲憊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