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有事。”
關天佑圓溜溜的大眼睛靈活地轉動著,一看便知他又在打著什麼主意。
果不其然,他瞥了眼小傢伙,附在妹妹耳邊悄聲嘀咕道:“壯壯要是沒娘就得一直住咱們家。”
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關平安點了點頭:“咱爹孃已經過去,她不會有事。睡吧,明早還得練功。太爺爺說一下雪就讓你練樁。”
好有道理!關天佑停滯一會兒,果斷轉移話題:“嘿,嘿……妹妹,你知道為啥非得等下雪不?”
“為啥呀?”
“太爺爺心疼我和鐵蛋哥,有雪了,我們摔下來就不會疼。”
“那你更要好好練。”
“好,我睡了。”
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宵行者能無為奸,而不能令狗無吠也。
關平安眼神複雜地瞥了眼小壯壯,苦笑著下了炕。歸根結底,不是這些與人為善的話困擾她,而是她的心亂了。
關老四跟那個顧侍郎半斤八兩,沒了馬杜鵑,還有牛杜鵑豬杜鵑,可小壯壯卻失去最愛他的孃親。
他不是顧如初,更不會有一對視她如珠似寶的師父師孃。
在她家長大,更是不可能。
第400章 呼氣,吸氣
關平安找出手電筒去了趟倉房,捏著包了參片的紙,跺了跺小腳,從後門翻出,往老院跑去。
“啊!……”
夜裡,一聲聲尖銳的慘叫,傳得老遠。
大半夜的,有些瘮人。
當孃親真是不容易,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門關,有多少女子,邁不過這個坎兒,最終一屍兩命。
就是邁過這道鬼門關,又有多少人最終還是疾病纏身,臥塌不起。
東里屋六嬸低頭一看,“往屋裡送熱水吧!娟丫頭啊,等下你可得聽嬸的話,我讓你使勁就使勁,讓你收力就收力啊。”
終於聽到送熱水,裡外屋的一群人頓時鬆了口氣。
“娘,是生了嗎?”
關大娘推開礙手礙腳的老兒子,“不是頭胎,快了。”
屋子裡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東屋,關平安輕手輕腳地閃身到了關有壽身邊,將一小包紙塞入他手心。
關有壽頓時一驚,看著閨女眼底的擔憂和同情,不得不承認,自家閨女心軟的一塌糊塗,可為何自己此刻是滿滿的驕傲?
這就是他閨女,縱然這個世界不那麼友好,親人不似親人,她卻仍然用一顆純淨的赤子之心待人。
關有壽飛快地收攏手掌往口袋一塞。聽這聲音,喊了老半天還是中氣十足,絕對出不了問題。
何況不是他惡意度人,真的一旦出事,沒準苗頭會對準他家。這些人的底線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關平安眨了眨眼,一聲不吭地貼著他,掌控著念力“看著”她娘正一臉擔憂地替馬杜鵑擦汗。
再“看向”馬杜鵑慘白扭曲的臉,咬破的嘴唇,還有一隻手不停的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擠壓。
關平安打了一個激靈,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真慘,生孩子啥的真可怕,她娘還是別生得了。
“呼氣,吸氣,對,呼氣,吸氣……”
一盆又一盆的熱水進去,很快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來。
關有壽極力忽視一陣心悸,抱起閨女,一個轉身快步避到西屋,附耳悄聲問道,“你咋又跑出來?”
“哥哥擔心。”
“還沒睡?”
“他們倆都睡了,我讓黑子看家。”
“收力,對,收力!使勁,再使勁一點,已經看到頭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