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順其他種子時的膽顫驚驚,關平安在順秧苗時便利多了,下午她爹還是挑著秧苗送到水田。
邁著小腿跟在他身後跑個兩三趟,結束後一等關有壽再次催著她回去歇著,關平安拔腿就跑回新家。
一筐豬草被她壓了又壓,怎麼也有80斤重,以20斤算一個工分的話,那就是4個工分。
當然她也打聽過以多少斤換成多少工分,是按照季節改變調整,入了冬想打豬草都沒這麼美的事。
一切妨礙她長高的不利因素,關平安是堅決拒絕。不用猶豫,她果斷裝了二十來斤背上就跑。
去往場院的路上,關平安遠遠地就看到一道被壓垮的小身板一挪一挪地往前移動,明明八歲卻比她這個六歲的差不多,瘦得跟個小豆芽菜似的。
薄薄的小褂上面一塊補丁摞著補丁,已不見本色,髒兮兮的小草鞋上露出的大腳趾頭緊緊繃著。
關平安連忙跑向前扶住對方那碩大籮筐,“五丫姐,你咋不分開背?我爹說太重了不長個。”
馬五丫氣喘咻咻地朝她笑笑,“會被搶。不用扶著,我能行。”
見她實在累得不行,關平安不好再開口讓她說話,暗暗加大力氣替她撐著,所幸離場院已經不是很遠。
一跨進場院的院子,馬五丫立即坐到地磅前的地上,麻溜地把小身子從“草叢”裡掙扎出來,站起身忐忑地看了眼關平,又看了看豬草。
關平安眨了眨眼,“五丫姐,是不是先稱重?我幫你抬上去。”
馬五丫咬了咬嘴唇,“安安妹妹,不用了,你去玩吧,下次我給你採野果子,這個不好玩的。”
關平安聞言頓時一怔,隨即失笑地點頭,“好,以後我跟你去採野果子。”說著,她伸手就要去搬籮筐。
馬五丫嚇得正要伸手阻止,小手剛要抓住,見到她白嫩嫩的小手,連忙一縮,忙不迭地說道,“不用的,你乖乖等著,可別磕到了。”
這可是關三叔家的嬌嬌女,這萬一磕到哪了,自己咋賠得起?前幾天就做了一回飯,可把關三叔給感動壞了。
她爹都說關三叔是恨不得擱在廣播喇叭裡宣傳,也就是他閨女,誰家這麼大的丫頭片子整天閒著。
馬五丫當然知道這是她爹不服氣,可人家有爹孃寵著,能享福也是她爹孃有本事,哪能怪小妹妹。
關平安朝她安慰地笑了笑,托起大籮筐就往地磅上放,瞧著這重量怎麼都快要50斤,五丫以後能長高?
“老爺爺,老爺爺,來活兒啦。”
馬五丫傻眼地看著她利索地搬完,又亮起小嗓門,又看了眼她身上揹著還沒卸下的籮筐,頓時雙眼一亮,“你也打豬草?”
關平安樂滋滋地連連點頭:“你才發現呀?我娘她們老誇你能幹,五丫姐,我以後跟你學哈。”
馬五丫黑黃的小臉頓時露出窘迫神情,搖擺著一雙小手,連同枯黃的兩根小羊辮也跟著晃動,“我,我,我沒幹啥。”
關平安見狀發出一陣歡快笑聲,“五丫姐,你害羞了!”
馬三爺一出來就看到兩小丫頭,伸手往關平安腦袋上一拍,“咋又跑過來?真去打豬草了?”
關平安麻溜往後一退,小手揉著小腦袋,哀怨地看著老頭,“老爺爺,你咋不誇我,還打我?”
板著的老臉馬三爺眼裡閃過笑意,“少給我裝模作樣,疼?”說著他又舉起手,“再來一下?”
關平安連忙雙手抱住小腦袋,“哎呀,不敢了。老爺爺你得疼我,這天下再也找不到我這麼乖巧的好孩子。”
馬五丫贊同地連連點頭。
安安妹妹多好呀,白白嫩嫩的,笑起來不止有倆酒窩,聲音還忒好聽,又能做飯又能打豬草,一點也不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