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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四合院裡,本來就麻煩。不說這頂棚,就說那門簾子,大大小小的門一年裡總是要換好幾次簾子。
春天來的時候,擋了一冬的棉簾子換成了布簾子,等夏天來了又換成防蒼蠅蚊蟲的竹簾子,週而復始。
這也就罷了,這頂棚搭起來等暑熱過去又拆開來,來年夏天一來又接著,多費時間,尤其是有齊瑞這小淘氣在。
“又是你個小東西搞破壞。說吧,這次是又發現了什麼奇蹟?”關有壽呼嚕了一把跑來喊他的齊瑞腦袋。
“不知誰家鴿子跑到我家。大伯,你吃了沒?今晚我爸讓我和弟弟倆人先喝麵茶湊合一頓,我給你來一碗。”
“乖,我自己來,看好你弟弟。”說著,關有壽朝齊建軍揶揄笑笑,“讓你直接帶孩子上我家吃還不聽。”
齊建軍苦笑搖頭,“鍋裡有熱飯,是他們不吃。說是想喝麵茶,這不,我一下班就趕去買,買來還沒多少時間。”
“孩子小都是這個樣兒。”他閨女也喜歡喝麵茶,說是帶著濃濃的芝麻味兒,喝起來夠勁兒。
“要不要去我家?今晚你小叔他們一大幫子人在家裡玩燒烤。趁現在天還沒黑,你過去正合適,今晚就住那邊。”
不等齊瑞歡呼,更小的那位三頭身就撲過去抱著關有壽的腿,口齒不清地嚷著他也要一塊去吃燒燒。
“好了好了,你伯伯的褲子都要被你給拽下來了。”下班後被倆兒子吵得腦疼的齊建軍巴不得送走倆孩子。
好在他家距離關家很近,連過大馬路都不用。連倆孩子的換洗衣褲都不用帶,一人抱一個孩子就出了門。
往常像他夫妻倆人臨時有事,來不及送孩子上半山交給齊老太太照顧,他們兩口子就是直接送到關家。
不比蘇明月親姨家,關家就是關有壽兩口子上班,關平安他們在校,可還有啞婆婆和福嬸婆媳倆人能照顧孩子。
一來二去的,齊瑞兄弟倆人跟關大福一家子也混熟了。齊建軍壓根就不擔心自己倆孩子在關家會過不好。
吃好,喝好,玩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還有人伺候著,這倆小東西早已恨不得學他們小叔一樣待著就不走了。
到了家門口,將齊瑞兄弟倆人交給開門的關大福。聽他說後花園已經開始圍聚一團,熱鬧的不得了,連齊建軍都動了心。
得,要不是關有壽拉走他,他還想進去瞧一瞧。“現在的年輕人可比咱們這一代人幸福很多。”
“確實如此。”
“你試過喇叭褲了沒?”
“你指幾寸的?”要知道時下喇叭褲還講究一點,褲管口越大,越時髦。最大的喇叭口,他就聽說足有八寸。
那上半部分緊緊包著屁股和大腿,下半部分再擴散開來,就像一面迎風飄揚的旗幟沒什麼兩樣兒。
前年最開始的還沒這麼誇張,大部分的褲管口都以六寸為主。誰要穿到街上,絕對有人拿著一把大剪刀在等著。
結果好了,一旦發現有誰的褲管太肥,咔嚓就是一剪刀。可越剪,倒反而褲管口越大,禁都禁不住。
時代真在改變。
從黑藍布衣到喇叭褲花襯衫,從樣板戲到交響樂,從中字舞到迪斯科,以前連做夢都不敢想的,全實現了。
“這麼說你試過了。別說,我還真挺羨慕這些小青年。我這輩子最出格的也就娶了一個比我小很多的媳婦。”
“沒過十歲算什麼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