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伽摩使臣好奇地看向他好幾眼,正要說話,突然場上傳出了驚呼聲,只見一名炎國馬球手被兩匹伽摩駿馬擠到了中間,他全身俯在馬背上,伸長了球杆想從對手的馬肚子下面撥出球來,卻不防一側的另只球杆擊到了他坐騎的頭部,那匹馬顯然是受驚了,前蹄跪倒,猛地把騎手摔了下來。一旁的一名少年飛快地躍下馬提住了那騎手的後腰,才不至於使他折斷頭頸,然而腿部卻是“咔嗒”一聲脆響,竟是被一旁的伽摩駿馬踩斷了腿骨。
相助的少年憤怒地取下面甲,露出獅子般蓬亂的頭髮和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眼睛裡像是燃了火,直直地瞪視著縱馬踩人的伽摩騎手。騎手不會中原話,只是攤了攤手,露出不干己事的表情。
少年更怒,抓緊了球杆就向那人走去,卻聽得上座傳來皇帝的聲音:“罷了,馬球比賽本就難免損傷,把他抬下去,傳御醫診治,換個人上場吧。”
內侍很快把受傷的騎手抬離了草場,受驚的馬兒也被牽走,皇帝則皺著眉看著身邊一溜的宮中馬球手,似乎在斟酌人選。
百里霂早看一旁的長杆上伽摩國一方插了十數面小旗,而大炎則只有寥寥三面小旗,相差太過懸殊,不由得好笑,轉身道:“皇上,末將數月來在建墨一直休養,骨頭都懶散了,不如讓臣也上場玩一局,如何?”
皇帝一怔,正要說話,一旁的太傅韓慕黎已先開口笑道:“正是呢,先前便聽聞伽摩使臣帶來的這些馬球手都是伽摩國內的國手,而我大炎只以宮中年少禁軍應戰,似乎有些怠慢了,若是安陽侯肯上場,才算是盡我大國風範。”
“太傅說得有道理,”皇帝微笑著點頭,向身後道,“取我的馬具給安陽侯。”
等內侍們取來這些御用之物的當兒,逐日也被從宮外牽了進來,馬兒赤金的毛色在陽光下耀眼奪目,方才的少年也收起了兇巴巴的神色,挪步過來瞪大眼睛看著這匹稀有的駿馬。
“這馬生得可真好。”
百里霂笑了笑:“你也喜歡馬?”
“嗯,”少年用力地點點頭,眼睛定定地看著逐日碎金般的鬃毛,“我在禁軍裡也見過不少好馬,可這麼漂亮的馬還是頭一次見。”
百里霂十分喜歡他這樣不帶阿諛的讚美,笑著拍了拍愛馬的脖子。
鼓聲過後,草場上塵土飛揚,蹄聲湧動,兩方都揮著球杆去爭場中的馬球,其來勢洶洶,不亞於爭戰。伽摩國始終還是技高一籌,馬技嫻熟,來回間便搶得了那枚小小的木球,挑撥著直向炎方的球門而去。
炎方自然是不甘示弱地追趕了上來,但對手一撥馬便連過了四人,幾乎無可匹敵,眼看又是一球,卻不妨一匹黑馬迎面而來,馬上的少年狠狠揮動木杆,幾乎把對手的球杆擊斷。只在兩匹馬即將迎面相撞之時,才拉緊韁繩將馬撥到一旁,這樣蠻橫又莽撞的姿態不免使得伽摩國球手不滿,舉手間,兩方便又生了衝突。
不知何時,一匹伽摩駿馬本該系起的馬尾散落了下來,十分地礙事,少年被撩了幾次,不由得破口罵了起來,兩方雖言語不通,對手卻也不甘示弱,嘰裡咕嚕地在球門前與他對罵。眼看就要動起手來,忽然一支描著金紋的球杆擋到了兩人中間,百里霂隔著面甲低喝道:“打球而已,少生事端。”
他發號施令慣了,口氣裡自然有種不容違逆的氣勢,兩方雖然都不是他的部下,卻也悻悻散了。木球再次被拋到空中,一聲馬嘶之後,逐日從數匹駿馬中躍出,劃出一道金光奔到中場,百里霂俯下身長杆一撥便洞穿了對方的球門。
觀看的宮人內侍們齊聲叫好,然而呼聲還未完全靜下,球門前塵土飛濺,竟又是一球,百里霂直起身,在面甲下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駕著逐日來到了場邊。
再次爭搶時,伽摩人改變了戰術,在勉強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