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蘇漓舉起筷子拈了片蜜色的鴨皮,“唔,這個就酒正好。”說完又是一盞下去了。
百里陵只顧著給他倒酒,自己並沒撈上幾杯,只有些略略的微醺,而酒罈已然空了。蘇漓趴在桌上,還在嘟囔著:“倒酒,倒酒。”
“先生,酒喝完了,你也該去休息了。”百里陵走到他身邊,輕輕扶起他的胳膊。
“嗯?”蘇漓雙眼迷濛的抬頭看他,並沒有起來的意思,“多謝你的好酒。”
百里陵笑了笑:“先生說哪裡話,要不是怕傷身,我必定多弄幾壇來,你我一醉方休。”
蘇漓忽然苦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手背:“阿陵,這麼多年,只有你一個人來尋我。”
這句話太過突兀,百里陵幾乎反應不過來,張大眼睛望著他。
“當年在軍中,大約是我過於清高自負,知己兄弟沒有幾個,曲將軍亡故之後……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蘇漓長嘆一口氣,“跟你叔叔絕義之後,我以為是要孤獨終老了……”
百里陵聽得眼眶泛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會的,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蘇漓,我……”
蘇漓皺了皺眉打斷他:“你怎麼這麼沒規矩,我可比你大好幾歲呢,怎能直呼我的名諱,”他口齒仍帶著些酒醉的滯澀,“就算不願意叫我一聲先生,也該稱我恆淵兄才是。”
百里陵見他臉頰微暈,眼波綿軟的教訓著自己,心裡直髮癢,低低叫了一聲:“恆淵……”然後再也忍不住,低頭向他唇上吻去。
唇瓣相觸的一剎那,蘇漓猛然清醒了過來,用力推開了百里陵的肩膀,喝道:“你幹什麼?”
“我……”百里陵有些氣喘,望著對方琉璃色的瞳孔,凌亂的說道,“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一直都,忘不了你……”
蘇漓不知是酒勁上湧還是被這番表白驚駭到了,腳步不穩的倒退了一步,幾乎跌坐到地上。
百里陵趕緊上前扶住他,忍不住接著道:“你離開之後,我難過了很久,當時政局太亂了,我被尹將軍安置在靈州,不能去追尋你的下落。後來叔叔的罪名被平反,我立了戰功,封了將軍,才算有空閒來找你。你不知道我看見你的時候有多高興,我……”
被他攬在懷裡的蘇漓也不知聽見這些話沒有,他神色迷茫至極,嘴唇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百里陵低頭看著他這個樣子,只覺得血氣上湧,捏著他的下巴又吻了上去。蘇漓的嘴唇柔軟而又微涼,這樣碰觸到思慕多年的人,幾乎讓青年失了理智,抱起他向房內走了過去。
被放到床鋪上時,蘇漓突然猛地在他懷裡掙扎了起來,但他一個文人,酒醉之下實在使不出什麼力氣,反而是胸口被青年的胸肌擠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氣悶之下只得鬆開牙關呼吸,卻被滾燙的舌頭長驅直入。百里陵嚐到了蘇漓口中殘留的酒香,更加醺然,沙啞著聲音道:“恆淵,你知道麼,北涼原的小夥子要是有了喜歡的姑娘,就會去獵狐狸,把皮毛放到那個姑娘的帳篷前。我獵到黑狐的時候就一直在想,有朝一日,一定要讓你穿上它。”
“啪”的一聲,蘇漓終於掙扎著給了他一個巴掌,喃喃道:“混小子……造反了你。”
百里陵呆呆的捂著臉直起身,彷彿這時才驚覺自己做了多大膽的事,根本說不出話來。而打完這巴掌的蘇漓也沒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他的衣服早就在混亂中被扯開了前襟,銀黑的毛皮襯著他胸口雪白的面板,說不出的妖異動人。百里陵的目光從他纖細的頸間逡巡而下,一直看到暴露在空氣中的肚臍,再往下……突然覺得鼻腔發癢,一滴鮮紅的液體落到了蘇漓的小腹上,緊接著又是一滴。
蘇漓眯起眼睛,勉強坐了起來:“你流鼻血了?”
百里陵怔怔的伸手擦了擦鼻子下面,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