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清楚的麼,我可是好男色的,”百里霂雖然被推開,臉上笑意不減,“年長的世家公子的滋味……”
嶽寧嚇得臉色都變了,跌跌撞撞地就向城下跑去,直到聽見身後響亮的笑聲,他才明白過來,自己又被結結實實地耍了。
臘月二十六。
遠來的琴聲臨著一池冰封的湖水,更顯凜冽。彈琴的人坐在湖東的暖閣裡,四周垂著厚毛氈,將閣內的人和廊外聽琴的將軍隔開。百里霂輕叩著紅木欄杆,在如水的琴聲中微微有些出神。
突然一陣腳步聲擾亂了這片刻的寧靜,琴聲一頓,便停了。
百里霂睜開微閉的雙目,看著遠處走來風塵僕僕的年輕人:“曲舜,你回來了。”
“將軍,”曲舜微一屈膝,向他行了軍禮,“啟郡城牆外積雪壕溝都已清理乾淨了。”
百里霂點點頭,向他走近兩步:“你這兩日辛苦了,趁年前空閒好好休息幾天。”
曲舜卻緊接著道:“將軍,方才斥候來報,城外雪莽山附近有小隊北涼騎兵的蹤跡。”
“哦?”百里霂皺起眉,“小隊騎兵……”
“看樣子,不是來探查我們軍情的。”
“不錯,在雪莽山一帶,莫非是來接應,”百里霂一頓,忽然道,“傳我的令,九郡內所有城門一概封閉。”
曲舜一驚,忙應了一聲:“是!”隨即轉身準備出去傳令。
廊外卻已傳來呼喊:“將軍,不好了。”是白凡的聲音,他像是一路狂奔而來,三九的天氣裡出了一頭的熱汗。
百里霂掃了他一眼:“什麼事?”
“方才大柳營來報,嶽寧不見了,到各城門核對時才在北城門崔校尉那聽說,今早有兩名伙頭軍說出城去採野菜,其中一人的身形很像是嶽小公爺。”白凡一口氣說完,心驚膽戰地看著百里霂的臉色。
曲舜也愣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百里霂沉聲問道:“崔校尉現在人呢?”
“崔校尉和宋副尉領著幾十騎追出去了。”
百里霂沒有再問什麼,低喝了一聲:“備我的馬。”
白凡忙應了,快步走了出去。
曲舜跟在百里霂身後道:“將軍,難道是北涼人知道了嶽公子的身份,所以騙他出去,想以他相要挾麼?”
“若只是要挾我,那也罷了,”百里霂收住腳步看了看他,眼神陰冷,“他們要是有心,直接殺了那個倒黴的嶽寧,我同睿國公的樑子可就結大了。”
雪莽山並不高,若是在中原丘陵地帶是隨處可見的,不過在草原上就算是一處明顯的起伏了,連著半月的雪將整個北涼原覆蓋得嚴嚴實實。順著白茫茫的平原望去,雪莽山下有明顯的幾處黑點,百里霂加緊了鞭子,策馬過去,逐日在雪地裡跑得飛快,揚起一路碎雪,將其他幾個人遠遠地丟在了後面。
山下那隊人馬中領頭的就是宋安,躺在地上的幾個人穿著北涼服飾,個個被捆得結實。宋安一邊抽一邊罵,直到看見了疾馳而來的百里霂,才收了鞭子,迎上前來。
“將軍,還有幾個蠻子繞過山跑了,崔校尉帶著其他人已經追過去了。”
百里霂點點頭,問道:“嶽寧呢?”
宋安聽到這兩個字,懊喪地說道:“我們追出來時就沒見到那小子。”
正在說話時,遠處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正是崔校尉押著其餘那幾個逃竄的北涼人回來了,見到百里霂先是垂了腦袋:“將軍,沒找到嶽小公爺。”
百里霂掃視了一遍被擒的十來個人,最終視線定在了一個裹著羊皮兜帽的人身上,他用鞭子指了指:“把他拉出來。”
嶽寧醒來的時候,腦後的疼痛感還是很清晰,他從來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