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監工,”白凡打斷了他,“是同其他軍士一起修城牆,現下午時已過,還請嶽公子和我一起去大柳營。”
“你,你,你說什麼?”嶽寧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還有,將軍已下令暫將嶽公子編入大柳營,今日開始入營食宿,斷然不許另開特例。嶽公子的隨身衣物以及僕從一概不必帶入營,待到回京之前自會歸還。”
“編入大柳營?”嶽寧拔高聲音問道,“什麼職務?”
白凡看著他,吐出兩個字:“小卒。”
“你好大的膽子!”嶽寧氣得臉通紅,刷地揚起手來。
“嶽公子,我提醒你一句,你如今軍階在我之下,若是敢隨意冒犯,可是要受軍法的。”白凡冷冷說道。
嶽寧惱火得連連跺腳,怒道:“我,我去問杜昇!”
白凡看他氣成這樣,頓時覺得幾天的惡氣都一併出了,施施然道:“我不妨再提醒你一句,這靈州城中我們將軍說一不二,任你找誰都沒用。”他說到這還笑了笑,“將軍說,若是嶽公子不服,大可以去將軍府找他理論。”
嶽寧兩眼都要冒出火來:“你以為我不敢麼?你一個小小的副將也敢這麼對我說話,等我回建墨告訴父親,讓你們統統吃不了兜著走!”他連連叫囂,像是一隻拔了利爪的貓,亂叫了一番以後又氣沖沖地問道,“那個姓百里的住在哪裡!”
這時候的將軍府是安靜的,看門的老頭坐在門檻上看了看天色,終於還是閒不住,從門後取出把掃帚,在門前慢慢地掃了起來。門前到庭院的這塊地方其實不大,早晨為了迎接將軍回府也是掃過一遍了,但是靈州秋後乾燥,風沙又大,不一會就又掃了一摞厚厚的積塵。老頭慢吞吞地掃著,還沒來得及收到藤蘿裡,冷不防就被大力推到了一邊,隨即藤蘿也被踢翻了。
“哎……”他趔趄了兩步才站穩,卻只看見個年輕的公子哥兒帶著幾個人大步跨進門去的背影。
嶽寧一路橫衝直撞穿過正堂,向後面內室走去,卻顯然是被氣昏了頭,連身後的僕從什麼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
將軍府沒有州牧府大,家丁也遠遠不如杜昇那裡多,故而嶽寧穿過花廳就轉到了後苑裡,連個阻攔的人都沒遇見。遠遠地只看見長廊下站著一個人,在深秋的天氣裡鬆鬆地披了件素色的袍子,沒有束冠,滿面悠哉地看著湖裡鯉魚嬉戲。再走近些,才發現此人頭髮溼漉漉地披在身後,像是剛沐浴過的樣子。
嶽寧暗罵道:這百里霂果然不是什麼好鳥,公然在府裡豢養男寵,還如此風騷地站在這。他按捺不住好奇仔細打量了那人一番,不由得又嘀咕了起來,好此道的朋友也不是沒有,但大都喜歡些嬌媚如女子般的小倌,年齡以十四五歲為佳。而面前這個人雖然長相夠俊美,卻是英氣十足,而且似乎年紀太大,身量也太高了些。
正想著,這人已抬起頭,兩人視線恰好相對,被那銳利如鷹般的眼神一掃,他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了,但還是鼓足了底氣,走上前去,提高嗓門道:“叫那個百里霂給爺滾出來!”
此人笑了笑:“請問,閣下是?”
嶽寧整了整衣襟,卻因為比這人矮上半個頭,失了些氣勢,他昂著頭:“你這種人也配問小爺的名諱。”
“哦?”這人失笑,“我是哪種人?”
嶽寧用眼角覷了他一眼,鄙夷地說道:“在男人身下婉轉承歡的禁臠,比娼妓還不如,我不與你廢話,把百里霂給我叫出來!”
他本以為這人會大怒,卻不想此人反而向他逼近了兩步,仍是一臉笑意:“請教嶽公子,在男人身下的,當真就比娼妓還不如?”
嶽寧嗤笑一聲,心道這人簡直自取其辱,他冷笑一聲道:“堂堂七尺男兒竟屈身於人下,多半是有人生沒人教的,靠張